徽音大松了口气,有希望就好,她就怕这人倔劲上来和她死磕,一顿饭嘛,简单!如此想着,她立马奔向了厨房,却没能看到,某个人笑望着她的背影,一双黑眸中盈满了暖色和柔情,宛如润泽耀眼的墨玉一般。
一大桌丰盛的菜肴,荤素合宜,烹调精致,满族的饽饽、北京的地道小吃,苏浙的浓汤、闽南的海鲜……只要是胤禛曾经喜欢的,全部上了桌,可谓是应有尽有。
徽音看着自家夫君绷着脸优雅地用完这餐膳食,狗腿地递上了热帕子和漱口的茶水,这道工序完成后,又赶忙端了一盏普洱塞到他面前,有点巴巴地问:“怎么样?”
胤禛觉得吃撑了,于是起身准备去外面消消食,事实上能一次性吃到这么多喜欢的美味,任谁有多大的气,也绝对消了,他也是个正常人啊!
徽音见这人起身要走,顿时急了,她都努力老半天了,还没消气啊?果然史传不假,雍正是个小气鬼!可……谁让她得罪了人家呢,除了继续哄,还能怎么办?
“喂,这个送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徽音拿出白日里从杨思思尸体上拿来的青色珠子,给了胤禛。
“这是何物?”顿足的男子接过那发光的珠子,能感受到源于上面的纯净气息,应该不是歹物,但具体是什么,他就判断不出来了。
“这是木精,里面蕴含有至纯的木系元素,嗯……可以增加生气,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好处,我还需要研究研究。”徽音解释道,生气,是世间万物存活时不可或缺的成分,那杨思思的尸体如果单凭冰冻就能完好地保存几十年,依莘澜大陆的冰冻条件确实有点不可能,如果没有此物辅助,恐怕那银发人早就疯了。
“木精?”胤禛拈着那珠子转了转,问,“这东西哪来的?”
“杨思思记得不?就是前几天冻住的那具尸体?”徽音兴冲冲地答,“就从她尸体里扣出来的!”
胤禛身形一僵,嫌恶地看向手中之物,下意识要把它扔出去,尸体里扣出来的……还是一具死了几十年的尸体……呕,他又忍不住要吐了!
“哎,别扔啊,这东西宝贝着呢!”徽音连忙接过来,至纯的木系元素哎,多好的宝贝,比她须弥境的一座玉山还宝贝呢!
然而,不管徽音多么宝贝,这颗木精最后还是到了荆国王手中。
胤禛不愿沾手尸体上弄来的东西,觉得污晦不干净,所以尽管徽音不舍,也还是将这东西借苍以鸿之手交给了荆国王。
宴阳的大街上,行人纷纷驻足看向同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对壁人相携着慢慢缓行,男的清俊雍容、冷然贵气,女的风华绝代、清逸出尘。
徽音伸手拉住胤禛的手,旁若无人地道:“还是适应不了强大的灵觉?”
胤禛余光扫过四周,毫无一例外是投注于他们的视线,他不自在地咳了咳,面色比寻常时候越加严肃了几分,却并没有甩开掌心的那只手,反而握紧了几分:“这才几日工夫,如何能轻松适应?”
徽音笑了笑,有点看戏意味地道:“现在该你尝尝这滋味了吧?哼,想当初我刚到大清,京城里市容又差,大夏天的各种味道混合,再加上北京历代死的人又多,即使有帝王之气压着,也阴气极重,就算我能自如控制灵觉,难受却是绝对的。”
胤禛目光复杂地落在旁边人身上,似询问又似确认道:“这么说那些年你常去小汤山……”
“嗯,七成的原因是这个,另外三成嘛。”徽音偏头莞尔答,“我的别院比你的王府舒服多了。”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感叹意味地开口,“康熙四十五年起,我住在王府的时间增多,莫璃还曾因为你的那些妻妾问过我关于嫉妒不嫉妒的事呢!”
胤禛垂眸,脚步顿了一下,当初他动心要比她早几年,可现在想起来,他付出的却远不及她多,别说其他了,单这灵觉……他现在只是街上走一圈,闻着香的、臭的各种味道都很是难受,那当年的徽音在北京城里又该是怎样痛苦?
“别胡思乱想。”大约是察觉到他的心思了,徽音摇摇两人牵着的手,“好歹那时我能自如控制灵觉了,老实说,除了进宫的时候因为那里过重的阴气、怨气很难受以外,平时封闭灵觉也就是了,而且,康熙四十年的时候我就筑基了,对灵觉的控制越发纯熟,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真的?”胤禛不信,这女子最是会粉饰太平,如果不是他现在也拥有了灵觉,只怕这些事永远都不会知道。
徽音干笑一下:“嗯……我们后来不是多住在圆明园嘛,所以,过去的事就别想了!”
胤禛叹气,他就知道这些事上不能全信她,不过……刚刚她说康熙四十年的时候就筑基了?“方才你说,颜颜抓周那年你就筑基了?”
徽音停下脚步看去,就见边上之人挑眉盯着她,眼神有些发沉,即使再迟钝,她也察觉到了些异常:“怎么了?是那年冬天筑基的。”
胤禛默然抿唇,如此算来,这人开始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