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昙捂嘴偷笑,她的夫君不喜欢婆婆这样玩儿子,每次见了都会说,可婆婆总是偷着玩,她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好笑。不过,说真的,也是这样常常锻炼的缘故,永玖的身子的确很好,小胳膊、小腿有力气得很,比她弟弟小时候都强很多。
“你还笑呢。”徽音嗔了眼媳妇,“永玖身子骨好了你不高兴?默默不知道怎么养孩子好,我可是教过你的,也不帮我说说话!”默默夫妻俩日子过得好,感情也慢慢有了,她从没给儿子塞过人,胤禛提起时想要送两个也被她给挡了,只要默默自己不说,她是绝对不会那么干的。
“额娘,您是知道的,七阿哥惯是个有主意的,媳妇哪里能说动他呀!”云昙抱屈,满大清恐怕就属她的婆婆难得,待媳妇那是真心的好,有时候她都觉得婆婆待端禧公主可能都没待她好。
“请七爷安,七爷吉祥!”门外传来问安声,片刻后默默进来甩袖子行礼。
弱冠之龄的默默俊雅潇洒,一米八几的身高,让他显得挺拔隽永,皇族气质和总是含笑的容颜,使得朝中上下无人不为此风姿折服,那生出爱慕之心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可惜……众人皆知,比起前两年爱重福晋出名的弘昀,当今圣上的七阿哥更是奇葩,人家就守着福晋,听说大婚前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许多人家失望之余,更是对被大馅饼砸到的万琉哈家抱以深深的羡慕嫉妒恨,尽管七阿哥至今也没入朝办差,但是有心的人却暗中查探到,七阿哥时常出京,脑子结构复杂的人家就猜测,圣上是不是交待了七阿哥什么隐密的差事?
联想到从雍正元年出使海外没回来的廉亲王,神神秘秘不知在忙些什么的诚亲王、惠亲王,大家觉得真相了!
“看你这表情,出了什么事?”徽音懒懒地靠在软枕上,望向笑意偏淡的儿子。
默默挽着袖子坐下,接过了妻子拿来的帕子擦了手、脸,此时诗涵已经带着殿中其他的奴才退下了,他示意妻子也坐,转向自家额娘道:“宫里传来的信儿,皇额娘病了!”
“病了?”徽音毫无意外地点点头,“也该病了,你阿玛说了要侍疾?”这是表现孝心的惯例了,特别是在皇家。
“嗯,儿子就是来接云昙的。”默默应了,拍了拍一旁面现不安的妻子,诸如这些事并不需要避着妻子,该避的他和额娘都会一丝不漏。
“这样啊……”徽音看向软榻上已经睡着的孙子,忽然嘱咐道,“让人多吊会儿她的命吧,怎样都得让咱们的永玖过了周岁才行,不然该多委屈?”
“儿子知道了。”默默眼神柔软地落在儿子身上,这事他十万分地愿意,想到现在就在启祥宫侍奉的弘历,他心里不禁嘲讽了一下。
“你们两个小心些,侍疾的人多着呢,只要没错处就行了,犯不着累着自己。”徽音多说了一句,默默倒是不用担心,可云昙那认真劲就难说了。
“额娘放心,媳妇省的。”云昙感激地看向婆婆,儿子都生了,她若再没长进,只怕就该惹人笑话了。夫君和婆婆都护着她,连哥哥、弟弟都说她是苦修了十世才能这般幸运。
“你们去吧,永玖就留我这,保管照顾得好好的。”
小夫妻俩人起身跪安,一前一后离开了颂音阁。
雍正四年三月上旬,皇后凤体好转,侍疾的皇子福晋们都松了口气,二福晋索绰罗氏是安心,三福晋董鄂氏是不用继续受累的放心,四福晋纳喇氏是没有耽误小儿子过不了百日的舒心,五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和六福晋佟佳氏是不用再战战兢兢的顺心。
唯独七福晋云昙,心里存了很大的疑惑,她知道皇额娘好转是婆婆说了那句话之后的事,可是这段日子启祥宫一直没离了人,膳食汤药全部小心伺候的,那……婆婆和夫君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疑惑并没有延续很久,云昙就放开不管了,反正她知道,婆婆出马,儿子的周岁一定不会因国丧取消了!
雍正四年十一月中旬,皇后再度病了,这一次病势汹涌,太医尽力医治了十来天,仍旧没能起到作用,及至十二月初,皇后已昏昏沉沉,时将不久了。
启祥宫寝殿里静得死寂,胤禛前脚进来时就生出了这种感觉,在他之后被小太监推进来的徽音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其他过度的反应,他们两人,是皇后要求想见的人。
皇帝是尊贵的、事务繁忙的,臣下生病了,他的探望永远都代表着最后一面,所以,这段日子以来,胤禛常常派人来传话、问询,却没有亲自来过,因为……皇后是妻子,可同样也是臣下。
乌喇那拉氏靠在垫高的枕头上,披散着长发极力睁大眼看着进来的两人:“你们下去吧!”病弱的声音轻轻响起,她摒退了奴才们,有意单独说话。
胤禛坐在床边,眉目的冷峻稍减,眸中含忧地道:“放宽心,总会好的。”
徽音应景地点了下头,在她眼中,乌喇那拉氏生机已散,最多四五日就熬不下去了。
“皇上别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