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事我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你这的腊八粥还没送,我就过来一趟。”此时已有奴才搬来了椅子,胤禛便坐了下来,他低头看向依偎在心仪之人身边的儿子,皱了皱眉道,“这小子太粘你了,回头得让他改改。”
默默吐个泡泡,一只小手忽然伸出襁褓,张开挥舞几下,扯住了自家额娘的衣衫。
胤禛面色一沉,隐晦地扫了一眼,总觉得这小家伙是听了他的话在示威。
“徽音,那个年家小姐,你还没说完呢!”莫璃眸底暗光一闪,故意提了话茬。虽然那天危急之时这男人的反应可圈可点,但是她毕竟不是徽音,要她相信一个封建社会种马男的真心,到底是困难的。即使她鼓励徽音去爱,却不代表要因为爱,而狠狠地伤到自己。
胤禛抬头看了眼说话的女子,发现那双杏眼恰好盯着他,并且以一种审视、质疑的目光盯着他,顿时就明白了。论及亲疏远近,莫璃自然不会站在他这一边,而且这次徽音又差点……与她交情匪浅的莫璃,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但是,明白归明白,被人如此对待,胤禛又如何淡然处之?他眸光冷冽地逼视而去,却发现人家根本一点都不怕,还敢凶恶地瞪回来!
其实,若不是看在好友的份上,莫璃杀气外露都是没顾忌的,瞪回去已算是留情了。
“如你所言,那她到底为何弄了这么一出?”雪苑想了好一会儿,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邪修会和徽音对上。
“为了选秀,为了出嫁,也为了他。”徽音素手指向胤禛,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忧伤。
“我?”胤禛愣住了,紧接着拧起了眉头。他知道她们在说年氏的事,但是说年氏为了他才做出那种事,这就有些奇怪了,这一世他还没见过年氏呢!
“这话怎么说?”莫璃也不明白,不过一旁的雪苑却若有所思地看向这位凡人,似是有些懂了。
“雍亲王府有三位侧福晋,按例和硕亲王爵只能有两位侧福晋,我虽然也是,却属于特旨所赐,并不在此列。那位年家小姐想嫁入府中,但以她的家世,屈居侧福晋以下绝无可能,所以就动起了旁的心思。”徽音视线一错,望向了结着薄冰的小池塘。
胤禛心头一突,眼神幽深了很多,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杀气。如果从未见过他的年氏想要嫁入府中,并为此与德妃合谋,这就证明她嫁入的想法有多执着,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家世出众、未曾蒙面的女子固执地嫁给皇子中不算最显眼的他?除非,年氏本身知道嫁过来将有极大的好处,可是,能打动年家出身的女子的好处又会是什么?
步步深思下来,胤禛猝然一惊,难道这个年氏也不是原来的年氏?她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为了嫁入雍亲王府,这么早地动手谋划?
比起胤禛所想的,雪苑则截然不同。她本灵兽所化,如今修为提高了,自然能看到很多旁人所不能见的东西,虽不如徽音天生的强,却也不是不可。徽音所嫁之人有紫微龙气相护,隐隐还有些至纯的灵气掺杂其中,想来是与徽音交合之后得到的,这样的凡人,在那个邪修眼中可谓是黑夜里的发光体,即使不如修士做鼎炉好,但在如今这个时空中已是绝佳的选择了。
雪苑再一深思就更明白当中的缘故了,那个邪修恐怕想通过男欢女爱来吸纳含有灵力的紫微龙气,不论是为了养伤还是提高修为,都是极快极方便的事。听莫璃说,眼下这个朝代的男子后院,一般依身份划分侍寝的天数,估计那个邪修意欲多几次交欢的机会,所以才会对什么侧福晋的名头如此在意。
不过,若真是这般……雪苑看了看面色又沉又冷的胤禛,替他感到庆幸,好在已经处理了,否则才三十岁的他,有那邪修在身边,绝对活不到五年后。
莫璃所猜测的,和胤禛差不多,她并不清楚修真界的那些道道,只以为这个夺舍的假年氏知晓历史,才会弄出这些事,不过疑惑却还是存在的:“徽音,若说她想要侧福晋的头衔,府里不是还有两个吗?为什么会盯上你?”
“她盯上的并不只是我。”躺椅上的女子耸耸肩,“府里的三位侧福晋中,宁楚格家族势力厚实,李氏则有二子一女傍身,而我就不行了,来历不明不说,在外还有体弱多病的传言,所以在她看来,我是最好下手的一个,即使真的被弄死了,也有身子羸弱之说,不会很引人注目。”
胤禛暗自又加了一句:恐怕那年氏并无意只对付徽音,不过是害人的东西过了内务府,而德妃的目标是徽音,所以叶赫那拉氏和李氏才逃过一劫。
“这却是她失算了,选来选去竟是选了个最不好对付的!”雪苑轻笑一声,心里感慨那个邪修太倒霉了些。
“不对啊,你今年不是成了和硕恭悫长公主的女儿吗?这身份岂不是更高,那年氏脑残了不成?”莫璃忽然道,眉心皱得死紧。
“那些东西是去年就陆续进来的,彼时我还没有长公主之女的背景。”徽音答了一句,其实若非那个邪修不清楚清朝的各种规矩、忌讳,也不会选她为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