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皇子中,如今已有好几位和硕亲王了,胤祉、胤祺、胤祐隐晦地用余光瞟着站在那里的胤禛和徽音,眼底不约而同地划过一抹欣羡。这几年他们见得多的只有颜颜,本以为已是十岁孩子之母的女子,早已没了当年的那份风华,却没想到时隔十年再一次近距离见到,竟发现其姿容更胜从前。
四弟(哥)真是好福气啊!
胤禩以下的几位皇子,反应就要明显一些了。有的赞叹地打量,有的难掩惊艳之色,有的则分外嫉妒抱得如此美人的胤禛,最明目张胆的就属十四阿哥了,他毫不掩饰地看着那里站着的该称之为“小四嫂”的女子,眸中闪过三分的恶毒,四分的贪婪,剩下的居然是满满的欲念。
胤禛自然感受到了来自兄弟们的各种目光,他皱皱眉,眼神不自主地冷了下来,刚想挪一下挡住那些目光,却被身边的女子制止了。
“看两眼,又不会掉块肉的,别起冲突了。”徽音笑着安抚道,下一刻她抬眼漫不经心地扫过那边站着不走的诸人,唇边浮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胤祐是最先感觉到脊背发凉的,他只是掀了掀眼皮就立刻低了头,一边按下各种心思一边暗道:果然不能看表面,这女子经过十年,那目光里的深意和冷冽,简直比四哥的脸还渗人,幸好……不是进我府上啊!
胤禛闻言微愣,他转眼一瞥,不禁将心放到了肚子里。本来神色各异的兄弟们,此时居然都面露尴尬,除了老十四全部转开了视线,像是被什么扎了身子一样。胤禛侧首一看身边,心里顿时涌上来极大的愉悦,徽音这一瞬的表情,他可是知道的,只有遇到不屑沾染的人时才会出现,更何况她今天情绪明显不好,兄弟们这种目光,在徽音看来等同于调戏,会给好脸色才怪了,不记上一笔日后报复回来就不错了!
“各位爷吉祥,皇上口喻,议事下午进行,各位爷请回吧!”李德全小跑过来,行礼说道。
“那咱这就回了?”胤祉目前最为年长,他弹弹朝服,转身就要离开。
“四侧福晋吉祥,皇上宣您进去呢!”李德全忽然转向徽音的方向,笑着问了安。
“劳烦李公公了!”徽音颔首示意,又对身边人道,“四阿哥,您先出宫吧!”说完,她招手让退开的那两个小太监过来,指使他们把木箱子先抬进去。
“也好。”胤禛眸底幽光一闪,下意识看了眼那口大木箱子,心里更迫切地想拿到粘杆处的汇报。
一众皇子们见人家夫妻俩各自分开,当然也就散了,不过脑子里转的想法,就多得没边了,一个个忍不住猜测来猜测去,却偏偏还要掩饰到不动声色,怎一个“难”字了得!
风,越吹越冷了!
康熙眼看着两个小太监通禀后抬进来一个大木箱子,暗卫已经汇报过了,所以他知道那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但是……为何抬到乾清宫来,却无法想明白。
乾清宫伺候的奴才里,只有李德全晓得徽音的不同寻常,虽然他并不清楚到底是怎样地不同寻常,可每次主子要见这女子时的神情,却足以让他明白,这位主儿,连主子都分外注意,自然是怠慢不得的。
其实,李德全私下里是对徽音有好感的,一方面因为颜颜的缘故,一方面则是因为赏赐。宫里宫外的,哪个主子高兴了不赏人?像他这样的,做到太监总管已经顶到天了,除了对身外之物和体面看得很重外,旁的已入不了他的眼了。
宫里但凡接触过颜颜的奴才,哪个不晓得,雍亲王家的三格格得太后和皇上喜欢,却从不是个骄横虐下的,赏赐下人也不小气,虽然每次赏的东西都是同样的物什,可架不住那东西难得啊!
“李公公,劳烦你寻个跑腿的,抓几只老鼠送来。”徽音进殿前悄声开口,随手便递了个绣功不错的荷包过去。
“四侧福晋放心,奴才这就寻人去办。”李德全接过赏赐,转身之际捏了捏,不由得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四侧福晋母女俩,赏东西大方是大方,就一点不好,那就是从来不换花样,无论是哪个奴才,赏的都是珠子,区别只在于大小。听闻有奴才拿出去给行家看过,虽说不如东珠名贵,可成色却是一等一的,比起东珠来半点都不差。
李德全吩咐手下的小太监跑腿,心里不由得满足又奇怪,这些年下来,四侧福晋母女俩赏他的珠子已有不少,里面成色比东珠好的近半,剩下的也和东珠差不多,令他不解的是,从没听说四侧福晋有这门路啊,怎么那手里的上好珠子就没见断过?
且不理会这厢的心思,徽音走进已然清场的暖阁,任由殿门口伺候的奴才关上了门。
康熙心头不由得一震,整个人都绷紧了些,殿中之人迥异于往日的神情、眼神,让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次的事真的惹恼了她,否则即使与他讲条件时都一派泰然的人,怎会露出这种明明平静、却风雨欲来的感觉?
“我不跟你废话。”徽音右手一抬,旗装的衣袖拂过时,那个放在地上的木箱子轰然开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