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岫拎着买到的东西从外面回来时, 在案件研判室里看到卓越正神色自如地同郑重交流着案情。
垂眸看了眼手里拎的袋子,觉得大概用不上了, 就随手放在了桌上。
卓越正说着话:“刘威海母亲早上七点半离开的家,刘威海的死亡时间约是上午十点左右,中间只有两个半小时,把一个十七岁的马上就要成年的大小伙子杀死,并肢解后又拼成二十七份——还要拼得方方正正堆起来,这么点时间不可能做到,除非凶手不止一个人。”
“但现场暂时还找不到有外人入室的痕迹, ”郑重眉头紧锁,“凶器也没有找到。”
“我们想去案发现场看一看。”卓越说。
“行,我现在就安排车。”郑重出门找人。
卓越这才向着青岫走过来, 看了眼桌上的塑料袋:“给我买什么了?”
……他怎么看出是给他买的东西?
像是听到了青岫心中所想一般, 卓越笑:“要是给你自己买的东西, 你就收进背包里了, 怎么可能还往桌上放。我猜这东西是想要立刻给我的。”
“……”青岫把塑料袋递给他,“你大概用不上。”
卓越打开袋子,里面立时飘出一股极清新香凉的味道。
卓越低头看着袋子里的东西, 看了好半天, 而后轻笑着抬起眼睛来,瞳孔里映着两团明黄的光亮:“还真管用, 胃里的那股子恶心劲儿,一下子就让这柠檬的清香味儿给压下去了。”
……又在哄人了吧, 话尾音儿里又带上了那种温存的腔调。
卓越把袋子拎在手里,另一只手在青岫后脑勺上搓了一把:“走,去现场。”就往门外迈去。
青岫猝不及防地没躲过这只魔爪,绷着脸跟在后头。
总觉得这家伙拿他当了他养的警犬什么的。
花都小区某楼某单元602门, 室内保持着案发时的状态,除了已被搬走的床上的尸块。
这是一户生活气息浓厚的人家,不同于包明的房间整洁干净一丝不苟,这户人家的每一个房间都堆满了日常生活的用物,甚至还有些杂乱。
刘威海的房间不大,家具堆得满满当当,一张床,一架衣柜,一架书橱,一张写字台,还有一个简易小电脑桌,地上扔着两双球鞋,桌上堆满了书和卷子,窗帘拉着,床上的被子没有叠起,团成一团被浸透了浓血,看上去就像一大坨被剥了皮的血肉。
刘威海的床已经完全被血染透,虽然被褥不整,但也的确没有挣扎过的迹象。
“房间里有没有少或多出来什么东西?”青岫站在卧室门口处,问跟着过来的安乐刑警小陈。
——卓越说屋中窄仄,人多碍事,只他一个人进去就行了,就把“碍事”的青岫扔在了门口。
“暂时还不清楚,”小陈道,“死者的母亲目前还在医院处于昏迷之中,半途醒过来一次,大致交待了一下时间问题。死者的父亲在外地出差,收到消息后正在往回赶,估计今天下午才能回到安乐,具体家里有什么东西,还得问过刘父才能知道。”
“小区的监控查过了么?”青岫继续问。
“查过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进出。”
由于刘威海是和父母住在一起,不像包明那样独居,且刘母早上出门时刘威海还活着,所以需要查看的监控只有案发当天早上七点以后,至中午刘母回家这段时间的,工作量相对较小,并已经得出了结果。
“痕检那边有没有发现?”卓越在屋里转了两圈后问小陈。
“暂时没有检测到任何外人入室的痕迹,包括掉落的毛发,指纹,非正常状态的痕迹——都没有。”小陈也是发愁地皱起了眉毛,“这件案子太特么离奇了。”
卓越指了指写字台上的书:“这些都翻过了吗?有些小孩儿喜欢在书上乱写乱画,包括一些情绪和心事的只言片语。”
“翻过了一部分……”小陈说,“不过这个刘威海是个学霸,书本上很干净,只有划的重点和记的笔记。”
“他有日记本吗?”卓越又问。
小陈:“呃……应该没有吧……我们翻查过了他的写字桌抽屉和衣柜等处,但书橱里的书暂时还没有翻查,不过如果是不能公开的日记的话,应该也不会放在书橱里吧,刘威海的写字桌抽屉也没有上锁,我们认为他应该没有什么会隐藏着线索的文字秘密。”
“不介意我再查一查吧?”卓越边说边从兜里掏出副白手套戴上。
“呃……只要别破坏现场……”小陈年纪很轻,估计也是刚入职不久,在卓越理直气壮的姿态和气势下,有点儿不太敢拒绝他的要求。
“放心,都是干这行的,还能不明白这个?”卓越语气从容得像是他本职真干这一行一样,“这么着,小陈,这屋里味道不好闻,你也甭陪着我们在这儿受罪了,局里估计也挺忙,你先回吧,我俩在这儿看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