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和姐姐,她爸和叔伯辈的都在“忙”大生意,赶不过来乡下。她这婚结得有些孤单。
这里于她很陌生,水磨瓷砖颜色半青不灰,孤零零的灯泡外罩着圈乳白色的灯罩,映得一室半亮不亮。床硬邦邦的,被子味道怪怪的,皂香夹着霉味,半香不香的。
亲戚被安排住在镇上的招待所里,明天还来吃一天酒。
她听妈妈在门口打了声招呼,听车嗡嗡发动,逐渐远去,感到不真实。像躺在一个不美也不坏的梦里。这里不属于她,她只是误闯了进来。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她窝进青松怀里的幸福。
像感知到她的不安,醉得不省人事的青松张开双臂,把她搂进了怀里,低喃了句:“蓉蓉......唔......”
她往他怀里拱了拱,“在呢。”
窗玻上贴着红通通的囍字,新人躺在鸳鸯被上,晕乎乎跌进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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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赶来的人不少,虎子和六子张罗挨得住冷的直接坐北京130。大家也困了,赶紧要回去,车子迅速拉了一车乡亲各回各家。
青豆走到井边,翻开那块木井盖,借微光,看清了背面的字。
那是她写的第一个字。不记得哪一年了,三岁还是四岁?当时没有多余使用的纸笔,她跟着大哥拿刀刻了一个“大”。现在这个字里嵌满了苔垢,要不是亲自写过,都不会有人发现。
顾弈蹲下身来,没说话,跟随她的目光,念出了那个字:“大。”
“这是我写的第一个字。”青豆指尖顺纹路摩挲,不舍得挪开。
他颇为认可地啧了一声,“嗯,看得出是第一个字。”
说完,肩上挨了记掐。
素素推开窗户,叫青豆,“豆子,水烧好了,来呀。”
“好的!”应完,她还蹲着。
顾弈问:“烧水干嘛?”
“泡脚,脚疼。”
他起身,走出两步青豆还蹲在井边,“起来啊。”
“起不来!”
“怎么了?”
“脚疼......”
顾弈无奈,一把将她拉起。
吴会萍正在送客,想拉青豆一起,问她干嘛呢?
青豆说脚疼要烫脚。吴会萍怪她娇气,爬个山就脚疼,谁家养的千金小姐。往常二哥会在旁边搭腔,我养的,可今儿二哥在洞房花烛。青豆扁嘴,心里空落落的。
吴会萍手脚快,把困得摇晃还要玩的青栀塞到床上,转身便给青豆打了盆洗脚水。
不怪青豆脚疼,脚底确实磨了几个泡。吴会萍说要泡完给她剪了,这样好得快。
虎子开始点第二波上车的人,点到顾弈,问他现在回城里还是等会回。顾弈说:“先让他们走吧。我不急。”
“行。”虎子走出两步又回头,凑近大花搪瓷脚盆,盯着青豆的脚发出感慨,“原来扁平足是这样的。”
青豆垂目,朝那个叫足弓的地方比划,“你们这里应该是有个圆弧,凹进去的。这样走路省力不费劲。”
素素立刻脱了袜子,“你别说,我脚也经常疼,我看看我呢。”
虎子左脚往右脚脚后跟一踩,臭鞋子一撂,手撑着门:“我也看看。”
“咦!王虎!臭死了!”青豆嫌弃。
素素皱着眉头大笑:“也没点自知之明,几个月没洗脚的人。”
他狡辩:“哪有几个月,我上礼拜才洗的!”
“咦!”青豆捏着鼻子,“啊!我要吐了。”
说话间,浓郁的脚臭弥漫,虎子脸色一变,估计也闻见了,开始往青豆和素素身上栽赃,“也有你们的份。”
素素拎起袜子,朝虎子丢:“臭不要脸。”
顾弈没动,青豆瞥他一眼:“你盯着我脚干嘛?”
热水里,她的脚烫成一双深粉色的猪蹄。顾弈说:“你有一点足弓。”
“真的吗?”青豆翘起脚,绷绷脚背,借那难得盛开的莲花灯亮光,仔细观察,“好像有一点哎。”
“嗯。”他伸出指尖,隔空划了个微微的弧度,“但确实近似扁平足。”
虎子又凑近,鼻尖都快贴上青豆的脚了,“比我的平。”
素素跳着脚捡袜子,五指一并,蒙上虎子的眼睛,“你别离姑娘的脚这么近,女孩子的脚不能给别人看的。”
“又不是外人。”虎子翘起嘴角,颇为享受地浸在素素的五指山下,“况且,都说好了,以后青豆是我媳妇,我提前看看媳妇的脚不行吗?”
素素:“那是小学的青豆答应你的吧,现在青豆是高中生了。”她皱起一侧眼尾,“家里没镜子,也撒泡尿照照。”
虎子:“嘿!程青豆!告诉她!你是不是我媳妇。”
四目相对,虎子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意,挑眉示意青豆快点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