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与手铐与他的距离之近甚至不需要戴上眼镜都能够看清楚, 它们清晰的传达到虹膜之中。真正到达到脑袋里面后, 脑袋自然而然的给他传达另外一个消息。
它们是不存在的。
它们不应该存在的。
而另外一个方面, 虹膜是这样告诉他的。
它们是存在的。
不要否定它们的存在。
强烈的矛盾。
这样诡谲的对比, 一方面刺激着自己的脑袋,不断的对自己说身边的违和感。另外一方面, 脑袋里面存在着另外一个奇异冷静的思绪对自己说这是正常的。
竹内直树双眸无聚焦的看着麻绳和手铐。
脑袋属于后者的思想压倒性的碾压前者, 只不过瞬间的时间,他脑袋里面的海绵体将太宰治提出的种种疑虑全部摒弃。
竹内直树困惑的歪了下脑袋, “你在说什么?太宰。”
他展现出来的模样,仿佛就没有看见眼前的事物。
这种奇怪的表现都快要让太宰治以为自己才是真正产生错觉的人了。
太宰治低头摩挲了一下粗粝的麻绳, 粗糙的触感让人无法忽略。
他确信产生错觉的是竹内直树。
太宰治正打算抬头询问,他却忽然的眼前一黑, 昏白的颜色飞快爬上了他的视网膜。只听见耳边‘噗通’一下,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那是自己撞到地面的声响。
还有竹内直树呼唤他的声响,映入太宰治的视野中只有竹内直树纤细的双手。
“太宰。”
那一声轻轻地、模糊不清到识别不了竹内直树声音中孕育的情绪到底是慌张还是得意, 临入黑暗之前的太宰治无法判断。
黑暗中仿佛伸出了无数只手, 不断的拽拉着太宰治,太宰治的抵抗在黑暗的面前变得渺小不已, 他只能顺从的进入了黑暗之中。
.
太宰治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深度的睡眠状态将他的意识拉的很沉很沉。他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他眨了下眼睛后, 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脑袋里面传达给他的消息是因为他睡眠过长导致的眩晕。他一手按着床, 一边费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中午好。”
耳边传来了竹内直树温柔的嗓音。
“中午好啊, 直树。”
太宰治从流如善的回复。
他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游移,四肢并没有想象所受约束,脑袋上也没有传来钝痛。
在床柜上的闹钟诚实的写着今天的日期与时间。
目前是13:48。
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跨越了巨大的幅度。
他在昨日来到了竹内直树的家,于是闹钟此刻显现中的是昨日的明日,一切都没有奇怪的时间现象。
太宰治将目光转移到竹内直树的途中,他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怎么了吗?”竹内直树放下了手中的笔,他的脚在地面上一划,椅子就跟着力度旋转了一圈。
不见了。
昨天晚上看到的衣柜。
庞大到难以搬运的衣柜在太宰治失去意识的时候消失了,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代替在衣柜的位置放了两个杂物箱,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上面,在杂物箱上有着一层不可闻见的灰尘——这些小细节绝对不是在一晚上就能够伪装好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宰治语调轻快的说,“我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
竹内直树顺着太宰治的话询问,他漫不经心的从椅子上起来,为自己和太宰治分别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另外一杯他靠在衣柜上一手捧着。因为太烫的关系,竹内直树鼓起腮帮小力的往水面上吹。
“我在梦里梦见了一个人把我打晕了,然后用麻绳捆住了我的双脚与身体,用镣铐桎梏住我的双手,我像一条长虫一样被囚禁了,我只能够像一条长虫蠕动。”太宰治绘声绘色的说着,仿佛他的确经历了这种可怖的事情,“我无法挣脱镣铐,只好用用语言去劝解他把我放开,回应我的只有一拳。犯人冷酷的脸庞就像是侦探里面还未揭露犯人真实面目露的黑影,可我莫名其妙的知晓他现在的情绪。我总觉得他用棍子敲打我的脑袋,像是想让我把什么东西遗忘。”
太宰治说完,他摊了摊手,用最后一句话做总结,“还真是糟糕啊。”
“……还真是糟糕的梦。”竹内直树诚实的评价,“不过我听说人的梦境大多数与生活中有关,你最近欠了谁了吗?”
“我像那种人吗。”太宰治霍然一笑。他鸢色的双眸一直紧紧盯住了竹内直树,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
最后太宰治只好这样评价。
或许是他真的做梦了,还是说竹内直树的演技好到连心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