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生澜是被兰飒推醒的。宿醉的头疼和起床的烦躁加在一起,让她的眉头皱成一个小山包。
兰飒见状立刻抢在前面发火,“还不起床!都要出发回程了!”
当一个生气的人遇到一个比你还生气的人,你反而不好生气了。兰飒深谙此道,这是她多年来琢磨出来的叫醒起床气的赵生澜的小诀窍。
她继续撇着嘴,使自己的责怪更加有说服力,“你都没看我发的行程表吧?今天是要8点出发的,你看看现在,都快9点了!”
果然赵生澜理亏,只能压着火,起身随手绑了头发。看到什么顺手就塞到箱子里。
“他们人呢?” 都走了?还是只剩下你了?行程表这个事她自然是没看一眼。出来玩主打一个随大流。糙女汉子一个。
“走了三辆了。”兰飒指指外头,“御行风没跟着大伙走哦。”
赵生澜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昨晚的一幕幕回想起来不过脑子里的心念电转。她下意识责备自己失态,又没来由地感觉羞赧。
兰飒看自己的特意提起没有得到当事人的正面回应,那可还了得,想吃瓜的心蠢蠢欲动,“你知不知道昨晚你怎么进来的?”
“……”
“公主抱哦!咵那么一下!毫不费力!”
“.……”
“哎哎,还有,他放下你的时候,那叫一个轻柔,像是对待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 绘声绘色,夸张到堪比舞台剧的台词让赵生澜终于是举手投降,“咔咔咔!”
兰飒的脸色也严肃起来,“说真的哦,生澜。你怎么想的?”
赵生澜按按太阳穴,“没想法。”
兰飒点点头,像是意料之中。
“你能这么想,倒是让我放下心了。” 她看了看收拾东西越来越快的好友,不动声色地说,就像是最平常的聊天的口吻,“京市御家,真要论起来,那是我爸妈都是要高攀的存在。倒不在于财物实力,而是累世名门,光这底蕴二字就足以让人望尘莫及。”
兰飒拿起手边的杯子倒了杯水,一副八卦精上身的模样,“你知道御家老先生,也就是御行风的爷爷,据说是做到了中央的某个位置,具体的不清楚,我听我爸妈说反正是一个极其位高权重的……”
“好了。”赵生澜将行李箱锁好,把兰飒手里的杯子夺过来,“这是刷牙的杯子。”
兰飒皱眉,“你怎么不提醒我!”
“谁让你心不在焉的?”赵生澜利落地倒水,刷牙。
兰飒被戳破心思,“我只是……”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不是咱们配不上,是真的……
门不当,户不对。
这些话,她不用说出口。
她知道赵生澜懂。否则真的枉费挚友相知多年。
赵生澜漱了口,把牙杯打包好。“放心兰飒。”
说完就拉着箱子往外走,“不洗脸了。我坐大岳的车吧,刚好能补补觉。你去陪你的初中同学多聊一会儿,给咱们美豹拉拉客。”
兰飒望着好友帅气的背影,叹了口气。
我不放心的,怎么会是你?
你但凡是昨晚的旁观者,看到御风行抱你入帐时候的眼神,你就知道,令我不放心的,是他啊。
侵略与温柔,灼热与占有。我与他中学同校三年,他对我的样子一点印象都没有,不,不对,是他对异性从未上过半点心思。
如今……
赵生澜出门后扫了一眼,目光略过等在一辆车前的御行风,一点也没有停留。他穿着卡其色的休闲上衣,篮色的牛仔裤,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彼时正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有一只雄鹰飞过。他在注意到赵生澜的那一刻立刻抬起了手,却只能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时候空落落地放了下来。
赵生澜有点心烦,迎面看到了罗钰冷着一张脸,浑身低气压地拎着箱子走了过来。
大岳在后面挠头,却没有跟上来。
赵生澜疑惑,“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倒装句。罗钰却像被踩到了尾巴叫起来,“什么你们两个?我和他?不可能!”
赵生澜摸不着头脑。
罗钰打量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远处望着这边却不走近的御行风,了然,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我不顺,那大家都别顺呗。
“刚好,我和御行风一个车吧。”
然后再没多的话,直接就过去了。
赵生澜上车的时候给赵无忧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然后看见大岳一脸懊恼地在驾驶座挠头,脸还有点红。
“怎么了这是?” 赵生澜问,“罗钰又欺负你了?”
大岳听到这话,刚消退的红潮一下子涨满了整个脑袋,一点也不夸张,耳朵都红的要滴血。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