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日落的地方并不远,有的人没有兴趣看夕阳,总共来的人凑了两辆车。车子停在了一条宽阔的河边,此时的河面似是被黄金铺满,太阳悬挂的位置不算很低,似是等观众落座,才开始落幕的演出。
草原宽旷无边,越野车的咆哮迎着夕阳似是瞪着炯炯眼神的凶兽,生机勃勃。
御风行坐的第一辆车先到一步,他与身边人时不时交谈几句,偶尔抬头看着远方金色的日轮。
他的心里此时像草原一样空旷,伴随着第二辆牧马人的咆哮止息,他心里的草原吹起了微风。河面波光粼粼。
御风行转身,看着车门打开,他知道赵生澜会从驾驶座下来。莫名的肯定,她就是那样一个喜欢掌握主动权的人。
那是对于车。
对于人呢?好像又是相反的。
在感情的车辆中,她是不是就像今天在副驾驶座那样,无法安眠?
果然,一双被牛仔包裹着的完美的腿蹬着帅气的皮靴落到地面,她仍是穿着早上的那一身,外面却披着自己早上穿过的风衣。
长度及脚踝的风衣被风吹的扬起,像是给她按上了一双自由之翼。
阳光在她秾丽无俦的脸上洒下金粉,她一眼就看到了他,大步向他走过来。
风突然狂躁起来,掀起了惊涛骇浪。
赵生澜走到他跟前,“看什么呢?”
御风行摸了摸鼻子,“很美。”
赵生澜没管他答非所问。
“手,拿出来。”
御风行愣了一下,才把手从黑色风衣的大口袋里拿出来,乖乖递过去。
四道月牙状的抓痕全部泛起了青紫,赵生澜抿了下唇,御风行知道这个动作在行为学里是愧疚的表达。
“一点都不疼。”
他看着赵生澜从口袋里拿出碘伏的小骗子,倒出两个棉药球,葱白的手指捏住,慢慢涂抹在伤口处。黄色的药汁浸润了她的指尖,涂在伤口上,有丝丝微微的刺痛。
御风行抖了一下。赵生澜的浓如鸦羽的睫毛也颤动了一下,像是扫在他的心尖。
他又抖了一下。
赵生澜抬头,关切,“很疼?”
御风行缓缓摇头,轻轻地说,“一点也不。”
赵生澜把碘伏塞回去,又拿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遮住伤口。
“好了。” 她抬头,径直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在彼此的瞳孔里,看到自己。
“咔嚓”,相机的声音让人如梦初醒。
罗钰在远处举着相机,脸上看不清表情,冲他们两个喊道,“你俩腻腻歪歪啥呢?快点看落日。”
夕阳下落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三个人站在一起没有说话。长河落日圆。果然景象之震撼是可以让人美到失语的程度。
赵无忧跑过来,手里拎着一件夹克。
“罗钰哥!我差点忘记了!”他把手里的夹克递过来,“出发前大岳哥给我的。”
罗钰一挑眉,伸手接过来,垂眼看了看手里的夹克,嘻嘻一笑,笑里又有一丝丝的古怪,难以察觉,“难为他想的周到,哪里就冷死我了呢?”
罗钰毒舌惯了,大家都当是正常表达。
兰飒跑了过来,她里面套个短袖,外面是个白衬衫,丝巾缠头,下面的阔腿裤外又套了一件飘逸的吊带长裙。如此套娃不伦不类,硬是给她撑出来点时尚感。
“我(一种草)!”兰飒气急败坏地喊,“快,给我拍照!”
罗钰的时尚点评伴着相机的咔咔声就没停过。
“你俩就是一个赛一个的懒。都不带衣服是吧!冻死你丫的。”
兰飒一边武力压制一边找角度摆pose发誓要拍出vogue 大片。
赵生澜时不时加入进去,相机在罗钰和御风行的手中换来换去,到后来不知怎么的,御风行成了专职的摄影师,因为罗钰也是个花孔雀,没能摆脱拍大片的诱惑。
众人打打闹闹,太阳很快落到了地平线一下,地上只留余晖,足够照亮回去的路。
回到营地,留守的人们已经做好了晚饭。众人嬉笑一阵子,和谐地吃过饭,便没有熬的很晚。毕竟第一天花在路途上的时间比较多,起床也早,体力消耗巨大,没多久便散了,各自睡去。
赵生澜不管换去哪个地方, 睡够觉是必须的要求。天打雷劈不能喊。
所以当她睁眼的时候,望着帐篷缝隙里投射进来的阳光,她就知道已经不早了。
她穿好衣服走出来,果然天光大亮,没看到别人,只看到赵无忧在羊群旁边和一只牧羊犬玩的欢实。
“姐!”赵无忧看见姐姐,赶忙跑过来,状态和他身后那只边牧差不多,欢实得跟条大狗似的。
“姐你也太能睡了!”语气里有点抱怨。
“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