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思回到家后,刘一明不放心地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不外乎:
明天早上张叔叔在的吧,天冷,让他送你去上班。
最近快过年了,乱七八糟事情比较多,要注意安全啊。
楚思思一一答应回复,最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她想的问题是,隅川医学院的内衣事件和她的病人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脑海中两个声音交替响起,楚思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翻到左侧时脑中的声音说,也许有关呢,也许就是那个人偷的。
仰面朝天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又说,不会的,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再说也未必就是偷啊。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一晚上几乎也没有睡着。
吃早饭的时候张枚看着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昨天不是和一明出去了吗?怎么那么看起来精神那么差?”
楚思思揉了揉眼睛,喝了半杯牛奶,虽然扎着马尾辫,但看起来的确很没精神。
“不会是?”张枚咳嗽了一声,看了看书房方向,又说,“你这个样子我有些担心啊,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虽然妈妈最近对沐春的看法有一些改善,但是医院那个地方不安全,我最近正在处理一些医患关系的案件,头疼。”
张枚说完翻了翻餐盘旁边的文件,忧心忡忡地说。
“妈,我又不在外科或者内科这种大科室,身心科是很小很小的科室,很安全的。”楚思思想说其实她一天都未必能遇到一个病人,哪有什么危险值得担心,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于乐观,沐春医生遇到过医闹,最近刘淡淡也遇到过……
看着张枚紧张的眼神,楚思思只能硬着头皮说:“妈,真的没事的。”
“眼科,算小了吧,小科室吧,在五官科医院那是大科室,一般小一点的医院可能都没有眼科吧。”
楚思思听张枚说完后眨了眨没有睡醒的眼睛,同意道:“是没有,只有耳鼻喉科,我们那口腔科还是有的,每天排长队。”
“你还没起床的时候,我就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某大医院的眼科医生受伤了,伤的很重。”
张枚绝对算是经历过大小案件的大律师,活人官司打了不少,死人官司也没少接触,平日里谈论起社会新闻或者刑事案件也都是很淡定的。
楚思思都不记得上一次看到妈妈如今紧张的神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于是担心地问,“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见张枚不说话,楚思思走到衣架旁,从大衣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微博看了一眼。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新跳出来的微信消息这挡住了屏幕。
【丰川中心医院医生生死未卜】
看见“生死未卜”四个字,楚思思的手差点拿不住手机,手腕瞬间没了力气。
“妈……这是怎么回事?”刚一说完,往前走了两步想回到餐桌旁,楚思思忽然膝盖发软,差点摔了一跤。
“思思你是不是不舒服?”刚从北边客房出来的陈为为跨了两步正好扶助楚思思。
“爸爸,我没事。”拉着陈为为的褐色毛衣,楚思思站直身体走回自己的座位。
“女儿怎么吓成这样?”陈为为温柔地问张枚。
张枚抬头看了看楚思思叹了口气道,“早上丰川的新闻你看了吗?”
“眼科医生的事情吗?那事情是很吓人,不过我刚得到消息,知南的神经外科主任还有隅川的神经外科主任还有……反正都一晚上都在丰川,命应该能保住,其他就不好说了。”陈为为说完,拿起一片面包往上面涂抹了一些牛油果酱。
“所以我刚才在对思思说,医院工作不安全,不要去了,实在要学习什么身心科可以去大学,找你爸爸去。”张枚也不怕陈为为听了会不舒服,陈为为也的确没有半点不高兴。
听张枚这么一说,平日里更为冷静的陈大律师也面如担心之色,放下刚送到嘴边的面包说道:“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但是从整体上来说,近几年来这类事件已经不算少见,你妈妈这样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一切还是看思思的想法,像楚教授那样在大学里教学同时又在医院偶尔坐坐门诊,也是可以考虑的。但,一切还是看思思自己决定。”
陈为为和张枚没有再要孩子,张枚和楚晓峰离婚后,带着楚思思和陈为为一起生活,陈为为一直把楚思思当成亲身女儿一般照顾,在教育问题上他始终坚持听从孩子自己的意愿,她如果不想成为律师,完全没有关系。一切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他也知道妻子张枚一直反对楚思思在医院工作,对楚思思的带教老师沐春医生也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她对楚晓峰教授的这个身心科专业也没有什么好感。
这也是她的个人医院,陈为为也不会干涉,要说困扰陈为为的就是张枚总是惦记着让楚思思回政法学院继续研究生课程,而楚思思呢?司法考试不参加,学习态度也不积极。
“现如今也不算小概率事件了,今年都多少次了?再下去我看不是什么好趋势啊。”
张枚越说越紧张,迟疑了一下还是从文件中抽出了一份递给陈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