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谢岩江递给景北风一个锦囊。
“仙师观测到安京有一场劫难,所以给你这个锦囊,照上面说的做,此劫难可以化解。”
景北风一惊:“敢问是什么劫难?”
谢岩江面色沉重:“鼠疫。”
事实上,史书记载,天光六年冬,一场规模浩大的鼠疫爆发,病死者无数。白尘年给他的锦囊里,正是鼠疫防治的关键。
景北风打开一看,锦囊里赫然是一个名字:江一鹤。
说起江一鹤,后世对他一点都不陌生。他自幼学医,二十岁时开始实践,著有《温寒论》等著作,后世对他有“医圣”的美誉。他最负盛名的地方,就是在天光七年,前任主管官员接连死去之后,接手了鼠疫防治工作的主持,从实践中实验出了疫病防治的方法,大大减少了人员的伤亡和灾难的损失。
而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
所以景北风困惑了一下:这人是谁?
“来人,速速寻找一个叫江一鹤的人。”
而此时此刻,江一鹤在自己的医馆里,带着手套,在观察着一株草药。
药童推门进来,“老师,怪事,怪事,这两天光是见死老鼠了。今天我在门外,竟见了三只死老鼠。”
江一鹤闻言脸色微变,“在哪里?”
药童指给他看,江一鹤脸色数度变化,“恐怕有大事要发生了,我们去太医院走一趟。”
两人来到太医院,递上拜帖,等了许久才有人来迎接。来人是宋太医,江一鹤同门的师兄。两个人一度关系非常好,只不过现在,一个入职太医院,前途无量,一个在乡野开小医馆,云泥之别,也是造化弄人。
“宋师兄,许久不见。”
“江师弟,好久不见,你清减了些。”
两人寒暄两句,宋太医让人上了茶。
江一鹤迅速进入正题,“安京近期有发生鼠疫的风险。”
宋太医奇了,“你什么时候改行算命了?”
“安京今日老鼠成片死去,怕是有鼠疫来了。”
“老鼠吃粮食,伤农业。它们死去,是好事啊。师弟,你多心了。”
“这是涉及上万人性命的大事!师兄你有路子,应该让此事上达天听!”
“就因为死了几只老鼠,你就说鼠疫要来了,简直是无稽之谈!当今陛下英明神武,怎会有鼠疫发生?”
是了,当今流行的是“天人感应”之说。人们认为,只有皇帝统治得不好的时候,老天爷才会降下自然灾害来惩罚皇帝。如果有人做出预言,说明天要发生自然灾害了,那就是在打皇帝的脸。
江一鹤气急了,“你不懂!”
宋太医也很上火,“我不懂,到底是谁不懂?在当年我背完《伤寒杂病论》的时候,是谁一页也没看,整天解剖癞□□!你若是花一点心思在正道上,至于到现在都50岁的人了,还在乡下开个小破医馆?”
江一鹤反唇相讥:“你若是真的懂,就不至于连着10年没有升迁了!”
宋太医被揭短,险些昏厥过去,“你,你,你……你要是再宣传这等虚假信息,传到有心人耳中,必然被砍头!”
江一鹤一甩袖子:“竖子不足与谋!”
“给我把他赶出去!”宋太医歇斯底里地喊道。
立刻有护卫上前擒住江一鹤的胳膊,江一鹤挣扎不已,“我自己会走!”
这时候,门外有个面白无须的男人带着随从进来。
“宋院判接旨!”
宋太医慌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尔等协助江一鹤防治鼠疫,钦此。”
宋太医面容呆滞:“什么?鼠疫?”
太监懒洋洋地说:“宋院判,还不接旨?”
宋太医口头,心里十分震惊,真的要有鼠疫发生了吗?还是鼠疫已经发生了?
他彷徨地看看江一鹤,“——臣接旨。”
安京果然爆发了鼠疫。
没有人知道第一例鼠疫是何时被传染的,等人们发现的时候,大片大片的人已经被传染了。一天之内,安京城内就有一百一十人死去,其中有老的有小的,数百个家庭因此破碎。
宋太医顾不上琢磨陛下是如何未卜先知的,他整个人都连轴转似的忙了起来。令所有人震惊的是,他的小师弟,江一鹤,一介平民百姓,因为一道圣旨,接管了整个太医院,坐到了所有人头顶上。
江一鹤吩咐大家:
“患病的,一律隔离起来,家人们要少接触他们。”
“设置漏泽园,用于掩埋和火化尸体。尸体是传染的源头之一,让人们远离尸体。”
“在安京设置十二个地点,免费施药,给大家治病。”
在他的指挥下,疫病的防治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京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