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柔第三次嫁人,就嫁到了棉花乡烧锅屯儿。
也就是赵大勇插队的地方。
莫小柔这回嫁的,是个有着克妻名声的老爷们儿,这场婚事,维持了不到两年。
克妻的老爷们儿对莫小柔不算好,对她非打即骂,莫小柔的娘来闹过两回,但是老太太再怎么能撒泼,遇上这不要脸的老爷们儿,到底也打不过人家。
莫小柔的爹去得早,她又没有兄弟,只有一帮嫁到十里八村的姐妹。
自打她的克夫名声在附近传遍了,姐夫们都不乐意让老婆跟莫小柔来往了。
就怕沾染了她身上的晦气。
当然,这话没人会在明面上说出来,毕竟这传播封建迷信思想,可是要挨批斗的。
所以,莫小柔糟了欺负,却没有人能为她出头。
然而,克妻的老爷们儿本来以为能够通过虐待莫小柔、对莫小柔非打即骂的这种方式“镇住”莫小柔身上的邪门属性,太太平平地活到老。
结果,事实证明,他错了,还错得离谱。
莫小柔的第三任丈夫同样迅速地死于非命。
当然,这一位比前面两位死得体面一点他在参加生产队出的修水库的任务的时候,被一个操作失误的队友失手撞倒了,滚落进了水库的坑底。
一路顺畅无比地摔了下去,因这个坑是人工挖出来的,里面无遮无挡,连个能缓冲一下的藤蔓或者树木都没有。
等队友反应过来,用绳子把救援人员放下去,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莫小柔第三次做了寡妇。
这一回,跟前两回不同的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才刚刚二十三岁。
可是这个“克夫命”却板上钉钉地成了她的标签。
这么年轻鲜嫩的小寡妇,虽然命格实在是可怕了点儿,但是依然不乏追求者和暗恋着她的人。
赵大勇其实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他却对命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心理。
他一直对莫小柔的姿色有几分垂涎,然而却没有那个胆量,为了一场风流,堵上自己的命。
再加上,村里的村花、村民社员吴秀梅同志,还鹤立鸡群,俏生生地站在一群农村妇女之中,闪闪发光呢。
赵大勇权衡再三,对吴秀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终于在1971年,摘下了这朵鲜花。
然而,随着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出生,赵大勇很快就后悔了。
吴秀梅的性格比较老实,说得好听记点,就是温柔敦厚,说的难听些,便是呆板无趣。
当她还是村里一枝花的时候,呆板无趣也可以说美人的特色。
当她成了自己的老婆,那么就是“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赵大勇又开始看着风流娇俏的莫小柔,以及同样下放到村里来的、大城市来的知书达理的女知青们,又难免觉得自己“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了。
而这份意难平,在同寝的另一位知青程建国,娶了生产队长的女儿张玉华之后,达到了顶点。
同样是做人老婆的,吴秀梅偏偏有个穷得底儿掉的娘家,还有一群幼龄的弟弟妹妹们要靠吴秀梅这个大姐帮扶。
而张玉华不仅是家里的独生女儿,还在自己老爹,生产队长张木墩面前连作带闹,硬生生地把方方面面都比自己差一大截的程建国,给闹出来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名额。
程建国戴着大红花,被棉花乡烧锅屯的乡亲们敲锣打鼓地送出去上大学了。
赵大勇看着背上背着、怀里抱着,肚里还揣着娃的吴秀梅,那副蓬头垢面的模样,不怎么地,就觉得这气不打一处来。
这份被他硬生生地压到心底的怨气,在1977年,公社的大喇叭播出了全国都开始恢复高考的准信儿以后,达到了顶点。
他憋着一口气,挑灯夜战,到底还是以比分数线高三分的成绩,险而又险地上了大学。
拿到了通知书,第一时间他就扯着吴秀梅离了婚。
吴秀梅倒也硬气,听到他要离婚去上大学,竟然不哭不闹,也没有作得人尽皆知,却只要求把孩子都给他。
这怎么能行?
带着孩子,他还怎么在城里找对象?
但是吴秀梅在这件事情上咬死了他。
倘若赵大勇不带走孩子,就坚决不跟他离婚。
吴秀梅的话平平淡淡,却让他不寒而栗:
“你的孩子,都是你老赵家的种。我带着他们,将来嫁了别人,改姓儿还是不改姓儿?
你不要我了,我能理解。
可是你要是不要你的亲生儿子,这事儿怕是没人能理解。
你要真敢不要儿子,我就真敢让你上不成这个大学!”
最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