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满仓什么也没说出来。
宋大春跟瞪着仇人一样瞪着钱来顺。
钱来顺今儿个的胆子特别大,竟然敢扑过去捋虎须,硬着头皮顶着宋大春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走了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
“大春,咱们回去吧,让娇兰和满仓俩人好好聊聊。”
宋大春还想留下,却被钱来顺拉着走了:
“大晚上的,你也让程兄弟好好歇歇,再说了,娇兰她不也是你妹子?就算不是亲妹子,这么多年了,难道娇兰不是把你当亲哥敬着?等人家两口子商量出来个长成来了,你再过来跟着张罗也赶趟啊!”
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儿拉着宋大春。
宋大春虽然比钱来顺力气大,可是钱来顺毕竟也是体力劳动者,宋大春不认真挣扎,钱来顺还是拉得动他的。
俩人走了,宋大春走得有几分犹犹豫豫的,钱来顺却是恨不得脚底下生风。
等到关门的响声传来,程满仓的脸上,才仿佛忽然有了一丝活气。
他凝视着宋娇兰。
媳妇儿刚嫁给自己的时候,也是十里八村的一朵鲜花呢。
只是这么多年来,聚少离多的,媳妇儿又一向懂事儿,熬着熬着,就熬成了一副枯萎憔悴的样子了。
她之所以会跟那个臭小子搞到一起,大概也是因为自己太久太久都没碰过她了吧……
可是,这些念头,虽然是最先浮上来的,却很快就被后来兴起的念头给压过去了。
就算是我对不住你,你又怎么能对不起我呢?
就算是我没有满足你,你又怎么能给我戴绿帽子呢?
就算是我没有照顾你,让你一个人过了很多苦日子,你这么多年都忍了,为什么不能继续忍下去呢?
他怨恨她。
打心眼儿里头怨恨她。
她的脸已经老了,身体也远远不如新婚时候的鲜嫩水润。
但是却依然带着股诱人的味道,像是**月份的桃子,红彤彤、水灵灵,散发着香气,让人看见了就想要咬上两口。
只可惜这会儿这个桃子,被虫蛀了,最甜蜜的部分被虫吃了!这简直比那种长了烂斑的桃子还要让人生气!
自己还要留着这颗被虫蛀过的桃子吗?
他想着想着,竟然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冲动。
他突然一跃而起,扑向了宋娇兰,二话不说地往后掰过她的胳膊,把她压倒在炕席上,直接扒下来她的裤子,势不可挡地开始攻城略地,横冲直撞。
宋娇兰万万没想到程满仓会突然来这一出,顿觉惊慌失措,然后剧烈的疼痛和莫名的耻辱感,让她很快就泪流满面。
然而她只是默默无声地哭泣,并没有求饶。
这种表现,让程满仓愈发觉得愤怒。
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恨恨地发泄在了宋娇兰身上,直到自己精疲力竭。
宋娇兰的身体被他留下了很多痕迹,粗暴的伤口一道一道,但是她从始至终,一直沉默,虽然一直在默默流泪,却没有对他有任何回应。
这种态度,让程满仓愈发恼火,愈发愤怒,愈发有种说不出口的羞耻。既然那个胡卫东是大侄女宋寒梅的同学,那么年岁必然跟宋寒梅差不多,即使比宋寒梅大上几岁,也是正当年的小伙子。
他忍住了没有问出口,他是不是比我强?
心里却沮丧极了,知道这个问题不用问,一个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再弱又能弱到哪里去?
两个人沉默着,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程满仓狠狠地踹了宋娇兰一脚,把她踹下了炕:
“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收拾收拾吗?”
宋娇兰摔下了炕,好在炕不算太高。她揉了揉腰身上的淤青,又揉了揉摔在地上的伤口,沉默地站了起来。
宋娇兰早就已经悄悄地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这会儿,她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从地上起身,找了个件长长的工作服大褂给自己套上了,然后就开始拾掇炕上地上的一片狼藉。
默默地做完了清洁,到外屋地打了水给自己洗了洗,然后又给自己换了一身衣裳,宋娇兰还是低垂着头,不去看程满仓的脸。
她一丁点儿都不想看到他。
这一次,不是他第一次对她动粗了。
但是这一次,她心里却奇异地感到安宁,而不像之前那些时候,每次被程满仓动粗,她都委屈得要命。
她跟胡卫东在一起,并不是要报复程满仓。
程满仓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是谁家的男人是十全十美的呢?
她只是,太寂寞了。
胡卫东年轻的身体,永不消退的激情,让她忍不住觉得,窥见了自己的青春岁月。
他迷恋她的身体。她看得出来。对,她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