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只能行到少室山脚下, 再往上处处陡峭险峻,必经之路上还有一断崖,绝壁上一米多宽的石缝, 寻常人须得拽着绳索向上攀爬。对于芙蓉来说倒是简单,足尖轻轻一点, 轻身跃起, 眨眼间已上到三四米高处,一路腾挪转移极为灵活, 轻功不太好的小阎王险些跟不上。
行不多时,果然见到少林寺山门伫立在前,也无人看守,他二人直接便通过了,旁人攀爬一天才能抵达的山顶, 芙蓉与小阎王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这少室山主峰极为神奇,山顶宽平如寨,仿佛被什么神器削掉一截尖端似的, 朝四周一望, 山顶草场碧绿,甚至开垦了农田菜地,与想象中的少林古刹相差甚远。远眺可见其余诸峰簇拥环绕,峰峦叠嶂,峡谷纵横,状如千叶舒莲。
“九顶莲花山,名不虚传。”芙蓉感叹道。
小阎王:???
他常常因为自身文化素养不足, 感觉与这位小千金格格不入。
这会儿不等他们走到少林寺大门口,已经有在田间劳作的僧人发现了,古怪的是他们也只抬头看一眼,就又继续弯腰干活,都不带上前问一句的。
二人本来很有些不速之客的自觉,早已做好被拦下的准备,没成想一路顺畅无比,直到少林寺正门前才遇见两个知客僧,和颜悦色地问他们:“二位施主是来上香?可有相熟的法师?”
芙蓉:“蛤?”
小阎王:???
这少林寺的操作也是看不懂了……
在眼前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张口就要见方丈后,知客僧仍然很淡定,似乎是见得多了,微微笑道:“若无预约,方丈是不见客的。”
预约?
小阎王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向顶上金光灿烂的牌匾——是少林寺没错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芙蓉已经镇定下来了,完全接受良好,这副情景其实很熟悉,京城大相国寺不就是这个模式么?只不过换成了传闻中的武林泰斗嵩山少林,她一时间没能转过来而已。不愧是同出一源,天下寺庙竟都是同一般的营业模式,不禁令人啧啧称奇。
“小师傅,烦你通报一下,我要见你们方丈,就说是《易筋经》的事。”她干脆开门见山,忽略一旁小阎王见鬼似的眼神,不再绕弯子。
两个知客僧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立即道:“施主里边请,小僧这就去告诉方丈。”
在茶室等候期间,小阎王无数次看她,又强行收回视线,最终还是没忍住:“你,你练的功夫是《易筋经》?”他知道芙蓉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而端出《易筋经》,那么她小小年纪功力过人,以及江风眠千里迢迢劫持她一事就有了解释。
芙蓉点点头,向他致歉:“这事不好多说,所以先前瞒着你。”
“无妨无妨。要我得了《易筋经》,肯定谁都不说,憋到死带进棺材才算安心。”小阎王表示理解,又问:“那你现在打算如何?把《易筋经》交给少林?那不是白便宜他们了么?”
“世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我当然是,要和少林做个交易。”
交易内容只得芙蓉与少林现任方丈圆方大师知道,小阎王这个陪同上山的人被摒弃在外,直到他们商议完毕,才得知小丫头居然要暂住在少林寺一阵子。
“这怎么行?”他当即皱眉反对。“你一个女孩儿,无人照顾不说,这里全是和尚,像什么话?若是叫云大侠知道我将你一个人留在此处,肯定要怪我的!”
芙蓉只好同他解释:“哎呀,我不住寺里啦。少林寺西面山腰有一处水源,叫作‘小饮马池’,周遭住了一些百姓,都是少林寺的佃户。刚才圆方大师与我商量,这些天可以暂住在一个农户家中。”
小阎王仍是担忧:“可你身边无婢女仆妇,谁照顾你呢?你连梳头都不会呢。”
其实也不是不会,简单拢起来还是可以的。芙蓉在这上头与心灵手巧相距甚远,明明玩儿柳叶刀时灵活至极的双手,一到自个儿头发上就木了。先前被劫持的时候都是陈氏给她梳头,今日早上她本想胡乱扎起来将就一下,被小阎王瞧见了,找来客栈掌柜的娘子帮她才梳好的头发。
圆方大师不知何时走过来,笑呵呵地说:“施主不必担心,寺中常来香客,有当日无法下山的女客都住在饮马池旁,那儿的百姓已经习惯有客人借宿了。女施主要住的那户人家,娘子常来接寺中的衣裳缝补照顾生计,也是知根知底的。”
饶是方丈亲自作保,小阎王仍有微词,嫌弃农妇粗手粗脚的,怕伺候不好芙蓉这身细皮嫩肉。最后好说歹说,他也跟着留下来了,二人随少林寺僧人一同去了西面山腰处的小饮马池,那儿果然住着十余户人家,瞧着好似散落在山间的小村落。
此处的老百姓与僧人显然都十分熟悉,将两个陌生男女带到一户民居后,这家的女主人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听说是方丈亲自安排的客人,更加殷勤备至。
虽然只是普通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