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桑桑雀跃的背影,高桓不自觉嘴角浮出一丝笑。
他简单交代几句话。
“孤自去竹楼歇息片刻,你待会让车夫去竹楼处,一起回东宫,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行踪。”
李桑桑赶紧道谢:“谢谢殿下。”
高桓没搭理她,重新阖上眼。
李桑桑回到李府,家里人大吃一惊,差点以为李桑桑被逐出东宫。
李桑桑无奈地解释了一通。
先是见了父亲李年,李年嘱咐她尽心服侍太子,李桑桑应了,看着李年苍白的脸色,心下微沉。
然后见了母亲王氏,王氏摸着她的头,问她在东宫是否安好,李桑桑笑着说:“阿娘放心,好着呢。”
王氏不由得也笑了。
李桑桑本想和兄长李丛说说话的,可是李丛却不在家中。
她见了祖母出来后,天竟然开始下起雨来。
天公也催人,雨越下越大,阴沉沉的,倒似黄昏将近,眼看东宫宫人面露焦急之色,李年只得走出来劝李桑桑。
“雨天路滑,不好行走,良娣切勿伤感留念,惟兢兢业业侍奉殿下为要。”
李桑桑含泪:“女儿受教。”
李桑桑出了府门,丁吉祥等人连撑起伞来,侍奉得精心,李桑桑连一滴雨都没有淋到。
李桑桑知道,丁吉祥是高桓最看中的太监,她被这阵势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才进了马车,就撩起车帷对丁吉祥小声道谢。
丁吉祥嗐了一声,道:“良娣客气了,这才哪到哪呢。”
李桑桑坐在马车上,未免有些伤感,她偶尔一瞥车窗外,却见马车正在向东宫处急行,车轮滚过,飞溅起许多泥点子。
李桑桑疑惑问外面骑马的丁吉祥:“丁公公,殿下交代过,要去竹楼处呀。”
丁吉祥说:“打听到……已经出发,来不及了,又下着雨,还是送良娣回东宫为好。”
李桑桑皱眉,听到丁吉祥含糊了几个词语,她问道:“是殿下交代的吗?”
丁吉祥说道:“军情紧急,殿下说的是,让奴婢见机行事。”
李桑桑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问道:“军情紧急?”
丁吉祥没说话了,在装傻充愣。
李桑桑脑子转得飞快,她听说过,高桓一心要建功立业,而徐皇后不许,天子私心里是想要高桓领兵的,可是又不肯拂了皇后的面子。
所以,高桓和天子必然是打算来个先斩后奏,让徐皇后无可奈何地接受他的东征。
如今,长安能有什么事能让丁吉祥说出“军情紧急”这四个字呢?
李桑桑问道:“今日,殿下就要离开长安?”
丁吉祥吓了一跳。
***
暴雨天,李丛撑着伞大步跨过李府门槛。
寻不到李桑桑的身影,李丛缓缓转身问身边走过的侍女:“三娘子呢?”
侍女回答:“三娘子方才走的,郎君早回来一刻便好了。”
李丛抿唇不语。
忽然,他听见车轮碾过车辙的声音,他提着伞转身看,一架马车正悠悠地往李府过来。
李丛往前一步,喊道:“桑桑。”
竹伞掩住女子曼丽的身躯,伞抬起,华阳公主高檀对他笑:“我懒得去东宫,听说桑桑回来了,特来看看她。”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得漫不经心,而后看着李丛,眼神柔和:“桑桑呢?”
李丛冷静下来,不卑不亢地说道:“舍妹已经离开了,雨天不便,还请公主光临寒舍,略作休整。”
高檀笑得明媚:“也好。”
李府的侍女心里犯嘀咕,养尊处优的公主殿下,爱好格外奇特。
大暴雨的天,竟然拉着郎君在小亭里喝酒。
讲酒煮热了,高檀筛了一盅,递与李丛,笑语道:“李郎,尝尝我的手艺。”
李丛被她弄笑了,只好接过酒盅,饮了一口。
高檀挑眉看他:“如何。”
李丛正要讲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串咳嗽。
高檀有些慌乱,忙掏了帕子往李丛脸上揩拭。
李丛咳嗽声停,眼神凝在高檀手中的帕子上,极好的绣法绣着一株梅树,清冷孤傲。
高檀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望,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李丛问道:“这帕子是……”
高檀打量着李丛的神色,说道:“是太子妃做的,送了我几方,怎么了?”
李丛笑笑:“没事,这绣法太过稀奇。”
高檀心中的一丝不安很快消散。
崔胭玉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