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鄙薄和轻蔑——但她也深知,即使没有姚黄,也有张三李四赵五王麻子。
因为有没皇后,所以萧贵妃自认有资格把这些老实的或是不安份的女人全管束起来。
可有些事,做得说不得。
萧贵妃喏喏的道:“臣妾惶恐,臣妾不敢,臣妾所能拥有的这一切,皆仰赖陛下隆恩。”
她心里也打鼓,陛下该不会恼羞成怒,就此把自己这个贵妃一撸到底吧?
那可太丢人,也太得不偿失了。
景成帝却没有和她计较的意思,只命骆安把诏书呈给萧贵妃看。
萧贵妃只看了一眼,人就僵住了。
这是封后诏书,而继后后其人,竟是……姚黄。
萧贵妃腿一软,人就直接跪到了地上。
她没法形容此刻心底的情绪和滋味,像是被电闪雷鸣击中,又像大疼天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还像忽然就被推下万丈悬崖。
她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成了土灰色,眼里含着泪,却又满脸涩笑,最终什么都没说。
除了震惊,意外,愤懑之外,她满心都是羞辱,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亏得她先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口口声声是为姚黄,为了陛下考虑,可其实,陛下早看穿了她的私心。
而且她种种举动,落在他眼里,就是个不知好歹,上蹿下跳,徒惹人笑话的猴子罢了。
人家早有准备,压根不用她为他们考虑。
可她又能怎么样呢?
怨陛下将这消息瞒得密不透风?
分明是她自己受不住别人的撺掇,非要跳出来挑衅的,就活该被打脸。
陛下喜欢哪个女人,宠幸哪个女人,几时能轮到她多嘴了?
恨姚黄吗?恨她后来者居上?
也恨也不恨,还是那句话,立谁做继后,是景成帝自己的决定,就算不是姚黄,也有别人。
谁让自己进宫多年,白在贵妃位上待了这么多年,偏生就是不得陛下青眼,这才轮得到姚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丫头上位呢。
只能说那是她命好。
自己就是没有做皇后的命,这口气争也争不来,要怨也只能怨老天。
景成帝命骆安把诏书收好,问萧贵妃:“你还有什么话,想对……姚黄说吗?”
萧贵妃惨然摇头。
她还有什么脸?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找寻姚黄的不是?再不服不愤,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甚至以后见了姚黄,还得毕恭毕敬。
宫里不论资历,而论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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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贵妃倒也识时务,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抬脸道:“臣妾认命,无话可说。”
到底还是带了一丝委屈和怨尤。
看她这样可怜,景成帝面上闪过一抹不忍,他沉吟了下,还是解释道:“权当朕聊发少年狂吧,毕竟,朕也没料到会遇见她。”
感情这种就是不可理喻,没道理可讲的事,如果没遇着姚黄,可能他这辈子就这样清清淡淡的过了。
萧贵妃表示理解。
她虽没有和谁相爱的感情经历,但她对景成帝的确曾经迷恋过几年,就那几年,她把感情里所有的酸甜苦辣全经历了一遍。
后来实在是得不到回应,这才无奈放弃。
所以她深知,感情上的事本来就无可奈何,不可预估,她早已经不再奢望景成帝的真心,也不再妄想他的情深。
他对后宫妃嫔始终如白开水一样清淡寡味,本来就让人觉得有些奇葩。
如今遇上个姚黄,他就像老房子着了火,一下子成了燎原之势,虽然让人嫉羡拈酸,却也终于有了一种“原来他也是人,也会落入俗套”的尘埃落定感,还让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高不可攀,反而有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放下心结,萧贵妃反倒有如脱胎换骨,再对着景成帝,没了不切实际的迷恋和指望,反倒能平心静气,理智冷静的相处。
她仍旧有几分不解,横竖已经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那就索性有什么问什么吧,也不枉白受一回屈辱。
她问:“陛下这份封后诏书,字里行间,俱是陛下对姚司史的深情厚意,可为何……留中不发?”
这就有点儿像明珠投暗、锦衣夜行了。
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也能压伏住所有的流言蜚语,怎么他非得不走阳关道,而是选择了让人误解、诟病的独木桥呢?
景成帝没义务向她解释,只反问她:“怎么,你竟盼着姚黄入主后宫?”
“呃……”
萧贵妃几乎是想也不想:当然不。
名份上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