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蒙关有我阿爹庇护,我的确要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心,也更随心所欲。”
景成帝目光复杂。
说到底,五年前那场冤案,到底还是吓着了她,在她心里留下了不能泯灭的阴影。
他道了歉,看似多么的纡尊降贵,可其实并不能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
姚黄并没有翻从前旧帐的意思,微抬脸偷觑景成帝的神色,道:“当然,以后有您庇护……”
景成帝点评:“虚伪。”
姚黄垂眸,狡黠的道:“我说的是实话。”
他自己都不信他能庇护得了她,那就怨不得她了,她可没表现出一点儿怀疑他的诚意和诚心来。
“难道你没有这份自信?”
景成帝没理她,只问:“你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期许?”
姚黄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能有什么期许呢?难道要期许夫妻美满,白头偕老,儿女成双?幸福如意?都太过缥缈了,而且人生有太多不确定性,太多的不可预期的变故,不是人力能够左右的。
姚黄道:“好好过。”
这一向是她的生活态度,不管什么情境,都要勇敢面对生活,并且报以最大的坚韧和无畏,认真的生活。
景成帝自认对姚黄足够了解,可还是会被她的惊人之语震住,他不太确信的问:“就这么简单?”
“对啊。”姚黄娇俏的道:“生活哪儿有一帆风顺的?老话不都说了,人生不如意,之八/
九?还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还没到来,属于我们的只有当下,只有今天。我只管过努力、认真的过好现在就好了。”
明明一团稚气,却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妄想参悟人生。
景成帝一时哭笑不得。
该说她清醒、理智呢,还是该说她太过消极、悲观?凡事不能往好了想吗?
可依着他的阅历他也知道,生活不是只有乐观、积极的态度就足够的。
他问道:“那你倒说说,你想怎么好好过?”
“这个嘛……”姚黄有几分为难。具体的细节不能想,一想就脑瓜子嗡嗡的,她略想了想,大而化之的道:“问题和困难是客观存在的,害怕没用,退缩也没用,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总之我会尽我自己所能,能做多少做多少。”
景成帝忽然攥住姚黄的腰,让她和他相向而对。
姚黄猝不及防,却只能被动地压在他的胸膛上。
好在他不是纸糊的,瓷做的,不怕被压坏,反倒是她,柔软的身体被他硬梆梆的身体硌的有点儿不舒服。
景成帝道:“我可以……让你做你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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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心口不由得怦怦直跳,她有点儿不太敢相信景成帝的话。
身为男人和皇帝,他的自尊要比一般人都更强烈更浓重,况且他的思维有时代局限性。
他连疾不避医都不能接受,连让太医给先孝懿皇后施针都不能接受,他对女人能有多少尊重?她的那些堪称大逆不道的想法,又能有多少容忍度呢?
他或许可以接受她不进内宫,毕竟他不用付出什么,却依旧可以享受他想要享受的男人的权益。但他绝不会接受她像个男人一样做官,在朝堂上占据一隅的位置。
况且例来后宫不得干政,她以这样尴尬的身份大论国事,岂不是要置他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境地?
既然如此,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黄眨巴眨巴眼,忽然紧紧闭上,好像不太相信似的,然后又豁的睁开。
她眼里亮晶晶的,比明珠都要璀璨。
景成帝不由得被她感染,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也跟着加大。
姚黄试探的问道:“我真的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景成帝莞尔一笑,道:“你觉得呢?”
姚黄轻轻敲了敲脑袋,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重新看向景成帝,道:“应该不会。”
但哪怕不是“任何”事,只是一个由他划定的范围也好啊。
总好过在后宫无所事事。
姚黄娇软的道:“你可以提条件,咱俩约法三章,只要是你不允许的,我绝不越界。”
她有点儿兴奋,甚至挣扎着想要起来:“我这就去磨墨,咱俩把议定的想法写出来啊。”
景成帝牢牢的箍住她,不许她跑,道:“急什么,我确实有条件。”
“你说。”
对着姚黄亮晶晶的眼睛,景成帝一时竟说不下去。
在北蒙关那一夜,他以最终胜利者的身份掳获了姚黄。
他知道她不是那么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