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筹帷幄的大将风度。
该她冲风陷阵的时候,她比阵前卒子都勇猛和无畏。
连甘州知府都已经听说了姚黄的名号,毕竟她在甘州这些日子,一点点儿往知府衙门里锲关系,几乎凡是能在他跟前说上话的人,她都请过来了。
有没有效果另说,但起码她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韧劲,让男人都佩服。
可该她退隐的时候,她退得干净利索,没有一点儿不舍。
就像现在,她把主场完完全全的交给赵昂,她则成了跟在他身后的影子,只剩下默默的支持(怂恿),脸上是完完全全的信任。
但凡心志薄弱一点儿的,都能被她激得头脑发热,为她上刀山上火海,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还心甘情愿。
*
甘州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姚黄便带人先回北蒙关。招工、探矿、采矿是后续要处理的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她很明白赵昂的确想分一杯羹,也很明白,他除了这点儿私心外,未必有什么好心。
甚至他铲除姚阔之贼心不死,两人暂时的结盟并不代表着以后真的能化干戈为玉帛。
可人谁没有私心?她不也想利用他?
她不在乎自己的把柄被赵昂抓着,相反,她早给自己留了退路。
没有告诉赵昂的是,她并非是心血来潮,一意孤行,也不是非他赵昂不可。
她早就通过许襄向景成帝递交了她的设想和计划,承诺会尽量保证高效、安全地采煤,也会按例上缴高额的税赋。
没有赵昂,甘州的事也不是办不成。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用景成帝这最后一张底牌,毕竟人情债难还。
可赵昂不一样,彼此不过是相互利用,就是将来撕破脸了,姚黄也丝毫没有良心上的不安和跨越不过去的障碍。
相信他也一样,大家彼此彼此。
****
姚黄回到北蒙关就病了,其实在路上就有点儿头晕,流鼻涕,回到北蒙关之后便发起了高热。
高壑对此十分的歉疚,他径直到姚阔跟前负荆请罪:“都是季磊没能照顾好姚姑娘,还请大将军责罚。”
姚阔虽然心疼姚黄,却也不会随便迁怒高壑,人吃五谷杂粮,哪儿有不生病的?这哪儿能怨怪高壑?
伸手扶他起来,姚阔道:“你这是做什么?牡丹病了,我自然心疼,可这也是她数月在外,失于调养,又过度耗费心神所致,和你有什么关系?快起来。”
这大冷天,他只穿着单衣,背着荆条,是真不心疼他自己啊。
这傻小子,本来就没人心疼,他还这么作贱自己,那哪儿成?
边说边命人拿自己的衣裳来,替高壑披上。
待高壑站起身,姚阔让他坐了,命人奉茶,这才问起在甘州的事。
听说赵昂赶过去,到底还是掺和了一脚,姚阔不置可否。
他对赵昂的感受十分复杂,一时也揣摩不透这位少年储君的心思。
感激他解了牡丹的燃眉之急?可他那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也不能因为一己揣测就否定了他的确有功。
他不问,高壑便不说,姚阔看了高壑一眼,问:“你觉得太子殿下有多少诚意想和牡丹做生意?”
高壑不敢笃定,垂眸了一瞬,道:“情势所逼,不应不行。与其关心他究竟有多少诚意,不如想想日后的对策。”
姚阔挠了挠头,道:“难。”赵昂是君,自己是臣,臣对君,先天就矮了一头,不占优势。
怎么应对?难不成时刻准备着造反?
他们两个在这儿相对发愁,苦思对策不提,没几天,于孟生晃晃荡荡的前来姚府探病。
姚黄烧了两天,这会儿已经退了烧,除了精神不大好,还有点儿咳嗽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听说于孟生来了,待要不见,又怕这些日子自己不在北蒙关,他那里有什么要紧事。想了想,还是撑着有些虚弱的病体到了花厅。
于孟生正背手在院子里观赏一棵落满雪的枯树。
他是没什么诗情画意的,不过不愿意坐在花厅里,那里太暖和,而且干巴巴的坐着怪没意思的。
忽见姚黄一边轻声咳嗽一边过来,忙道:“哎,我说你怎么跑出来了?别病没好,又被冷风吹着了。我来也没什么要紧事,你能见就见,不能见就让人给我传个话得了。”
姚黄避开风口,又咳了两声,这才道:“不碍的,已经不要紧了,进去说话。”
于孟生殷勤的替姚黄打起门帘,就差再扶她一把了。
姚黄坐了,道:“我还没谢你呢,何公子的事,多亏你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