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056)
“……”
什么?
赵昂死死咬着牙, 才没把这声惊呼发出来。
他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简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和态度来对待这件事,好在太监、宫女们都低着头, 没他的命令,谁也不敢直视天颜。否则岂不将他的失态瞧得明明白白?
可饶是如此, 赵昂还是觉得浑身像着了火似的滚烫, 既羞愤又难堪。
为什么?凭什么?姚黄有谋害母后之嫌, 打入监牢, 只管等着审问就是了,虽未定罪,却是戴罪之身, 虽无明证,可死有余辜。
便是陷入十八层地狱也是她罪有应得。
她有什么资格获得怜悯?
如今不黑不白, 父皇却亲自探视——探视还能说是事关重大, 亲自审讯。
可将她带回宫里, 这不是鲜明的表达了父皇偏袒的态度?
简直前所未有,亘古未有。
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别说什么他是看在姚阔的面子上。
姚阔功劳再高, 伟绩再丰,他也是父皇的臣子, 君叫臣死, 臣不得不死, 何况姚黄于国家社稷毫无寸功, 还有罪在前。
就算一时怜悯, 也不该带回宫里。
她以什么身份留宿在宫里?
赵昂甚至不敢问姚黄现如今安置在哪里,他怕听到更不忍猝听的消息。
许久,他才“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没过多久, 赵昂便知道了“为什么”的答案。
听说姚黄被用了刑……
所以父皇这算是怜香惜玉?
赵昂在情感上能接受父皇的行为,但心理上还是疙疙瘩瘩,总觉得父皇未免太过妇人之仁。
这话或者不好听,但赵昂找不出更合适的词了。
他就是不舒服。
还是那句话,姚黄不配得到任何同情和怜悯,尤其是来自于父皇的同情和怜悯。
父皇一直是至高无上的尊崇和存在,即便是一人之下的赵昂,也不敢直视,更不敢忤逆,也不敢有所求。都是他给什么,自己受什么。
他处在高位,就该称孤道寡,始终保持着清醒的理智和自由的意志,不应该有和世间凡夫俗子一样丰沛的感情,更不应该受到任何感情的牵扯,从而影响他对任何一件事,对任何一个人的决定。
他的感情是奢侈的,也是神圣的,更是极其珍贵的,不应该表露,更不应该轻易给予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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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是在甜蜜的花香里醒来的。
她动了动枕得有些麻的手臂,睁开眼,先看到床头两只花瓶里的花。
漱玉和漱词正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进来,见她醒着,不由惊喜的道:“姑娘醒了?”
姚黄睡了小半夜,不知道是太倦了还是药劲上来了,她竟睡得很实很沉,以至于一早醒来,只感觉伤处没有昨天那样刺痛了。
于是也就有了精力朝着漱玉、漱词笑了笑,算是回应。
小福子提着食盒进来,一眼看见姚黄的视线从那花儿上挪过,便笑嘻嘻的道:“姑娘,这花儿美不美?”
姚黄瞅他一眼。
不得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太有道理。小福子一脸的喜庆样,让人瞧着就生不出恶感来。
只是,他怎么这么高兴?
姚黄问:“美,哪儿来的?”
“是咱家干爹一大早让人送过来的,您仔细瞧,那花瓣上还有水珠呢。”
“你干爹?”
“就是陛下御前的总管太监。”
骆总管?
姚黄几不可见的眨了下眼,然后垂眸,道:“多谢他想着,回头我定要亲自向他道谢。”
小福子故意夸张的道:“您可别,干爹特意嘱咐了不许奴婢多嘴,就怕您心里记挂,倒不得安生。您这要说了,回头干爹得拿大耳刮子抽我:这点儿事都做不好?白费米粮了。”
何只是两瓶插花,姚黄发现,除了榻上的被褥没换,这屋子几乎就换了一遍,如果不是她确定自己没被搬动过,她都要怀疑自己被挪着换了间屋子。
骆安再是御前总管,她和他有什么交情?
就是姚阔,见着他再嫌恶,可打狗还得看主人,也得看在景成帝的面子上,主动给骆安两分颜面才是。
更何况是她?
他可犯不着这么主动讨好自己,除非……是有人明示或暗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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