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军等了很久,也没有再见到猫回来,而那个凄厉的呜咽声却穿梭在漆黑的深夜,如潺潺流水般连绵不绝,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陈小军猛地惊醒过来,感觉刚才似梦非梦,只是呜咽声却还是能够隐隐约约听到,仿佛是来自寺庙外面。
陈小军顺着声音寻过去,却发现远处黑暗中有如鬼火般的光亮,声音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陈小军心里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又转身回去,一直挨到天亮,就匆匆地离开了龙华寺。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了一辆黄包车。
回到租住的地方,陈小军和郑雪梅说了两句话,就跑到床上睡觉去了。
郑雪梅想着陈小军昨晚应该是去跟踪特务了,也就没有打扰,出去买了点菜,直到中午把饭做好,才把陈小军喊起来。
陈小军看到郑雪梅做的菜色香味俱全,不禁食欲大开,吃得津津有味,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以后杨帆就和你单线联系了。”
“嗯,好的,”郑雪梅把筷子停在半空中,望着陈小军,说道,“昨晚去哪了,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陈小军看到郑雪梅的眼里有血丝,想到她昨晚应该是担心自己,也没有睡好,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以后晚上超过十点,你就别等我了。”
郑雪梅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
陈小军有意想逗郑雪梅开心,就把昨晚梦见“灵猫”的事和她说了。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猫啊狗的呢,有好几次在路上碰到长得可爱的流浪狗,心里喜欢,却不敢带回来,怕你不高兴。”
“带回来,训练好了,帮我们看看门,也挺好的。”
郑雪梅高兴得夹了一块肉,放进陈小军的碗里,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太寂寞了,很想找一个狗啊猫的陪陪她。
下午的时候,陈小军沿着南陵路一直走到头,到了光明路上,看到很多房子都被日本鬼子扔下的炮弹炸成了废墟,虽然有几处民宅还算完好,但也是千疮百孔。
陈小军想到,在这附近下手,最合适不过,可以祭奠一下死去的同胞,贩卖军用物资给凶手,难辞其咎。
陈小军往回走了一段,看到一个隐蔽的胡同口。他把帽沿压低,走了进去,发现里面稀稀落落住着几户人家,很多房子都空置了,想是躲避战乱,离开这里了。胡同的尽头却是被一条东西方向的路截断了。陈小军走了一圈,发现这里四通八达。于是又拐回来,选中一座独门独户的房子,门口堆积着许多路人丢弃的垃圾,房子是空的,没有人住,灶台和破水缸上都结满了蜘蛛网。房子有后窗,正对着一面墙壁,中间是一条过道,直接通向胡同尽头那条截断的路。
晚上六点,公共租界吉美咖啡馆门口。
陈小军跟着布莱尔和川北四郎去了位于公共租界的黄浦江码头。
只见江面上停靠着许多大型货运帆船以及来往浦东和浦西的交通摆渡船,偶尔也能看到外国军舰和客轮从旁边驶过。
江边取水口还有排队取水的百姓,因为租界中的公共水比较贵,所以普通百姓仍然选择直接挑取江水。
码头上堆放着许多货物,有刚刚卸下来的,也有像布莱尔寄存在这里的。
穿梭在货物中间的码头工人摩肩擦踵,络绎不绝。
陈小军想着,这里应该算是上海比较繁华热闹的地方了。
布莱尔让川北四郎验了货,两个人约定明天下午两点黄浦江码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就各自离开了。
陈小军悄悄地跟在川北四郎后面,见他进了附近的一家日式料理店,想他应该是吃完饭,再回日租界,就站在不远处,抽着烟。
望见川北四郎酒足饭饱、从里面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就连忙从侧面走过去,用胳膊肘故意碰了他一下。
“对不起,先生。”陈小军连忙回头道歉道。
川北四郎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是“张玉峰”,连忙笑道:“原来是张君,好久不见。”
陈小军用日语回答道:“川北君,你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川北四郎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小军,看到他穿着很讲究,不禁转动了一下小眼睛,试探性地问道:“张君,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是做了大生意的。”
陈小军笑嘻嘻道:“不瞒川北君,最近发了点小财。”
“哟西,张君,可否与我分享一下?”
“川北君,我们是老朋友,分享是应该的,不过这里谈话不方便,能否跟我去一趟家里,那里有美酒相赠,我们可以边喝酒,边聊。”
“为什么是家里,而不是这里,这里也有美酒。”
“我有几份外国订单因为一直找不到货源而烦恼,想请川北君帮我看看。”
“什么货源?”
“都是军用物资,虽然利润很可观,但川北君你知道的,现在上海,也只有你们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