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军猜的没错,薛富贵就是准备来偷炸药,炸死萧荆山。
杀死了李不群,他觉得还不够,他还要杀萧荆山。
这次,他轻车熟路来到了这里,知道审讯室旁边就是放置武器弹药的地方,另外这边比较隐蔽,萧荆山就安排了两个特务把守。
薛富贵想到,解决他们就是小菜一碟,杀个人还不跟杀个鸡一样。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特务处叛徒梁伟和杜春华此时也在里面,正在审问昨晚被萧荆山抓捕回来的孙兵。
原来情报科八组副组长梁伟,供出了组长杜春华。杜春华又交代了黄金大戏院的锄奸行动,导致力行社特工谢庆年当场被抓。
正像陈小军说的,每个人都有软肋,梁伟的软肋就是有个姐姐梁嘉怡在上海私立澄衷中小学里当老师,被萧荆山知道了,以此来作为要挟。
梁伟虽然视死如归,但是他和他姐姐的感情却很深。从小父母早亡,是他姐姐一手把他拉扯大的。他可以不顾自己生死,但是不能不顾他姐姐性命。
杜春华却是一个软骨头,一进来,就什么都招了。
谢庆年和梁伟一样,无惧生死,不管刘海峰和萧荆山用各种方法折磨,都是宁死不屈。
萧荆山没办法,就把谢庆年关进了长江路38号监狱。
孙兵是昨晚去贫民窟准备拿电台和密码本,被特务抓获的。
如今萧荆山正在筹划“野狼计划”,就安排了谢庆年和梁伟过来审问孙兵,毕竟自己人了解自己人,知道怎么抓住他的软肋。
昏暗的灯光下,孙兵的双腿被绑在一起,倒挂在屋顶的一个挂钩上。
梁伟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杜春华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夹着烟,乜斜着眼,望着孙兵,想着怎么撬开他的嘴巴,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他想到这里,把烟吸完,轻轻地弹了出去,然后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走到孙兵的面前,轻声说道:“孙兄弟,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刑具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你是熬不过去的,与其受这般煎熬,还不如现在就交待了,金钱和美女随你挑,如何?”
孙兵双眼紧闭,没有说话,身体跟着绳子一起左右摆动,像个钟摆一样,许多苍蝇和蚊子贪婪地叮在孙兵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地方,享受一场血之盛宴。
杜春华摸了摸脑门,耐着性子,继续说道:“不瞒孙兄弟,我之前也在力行社待过,但想到日本人已经打进来了,一路向西,所向披靡,国名党节节败退,我们这些在外面冲锋陷阵,出生入死的人必定会成为炮灰,与其做无味的牺牲,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跟着日本人干,好处大大的有,孙兄弟,你说呢?”
“日本汉奸,狗腿子!”孙兵睁开双目,厉声骂道。
杜春华微微一笑,转过身,望着梁伟,不紧不慢地说道:“梁兄弟,他这张嘴有点臭,我们要不要给他灌点东西?”
梁伟慢慢地睁开眼睛,淡淡道:“我觉得他骂得没有问题,我们确实是日本汉奸。”
“你!”杜春华脸色一变,“梁兄弟,我和你可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萧队长只给了我们两天时间,如果问不出电台和密码本,我和你都吃不了兜着走。另外,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姐姐,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姐姐着想,当初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想,你也不会出卖我,是不是?”
梁伟被杜春华说中了心事,眉头紧皱,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嘴唇被牙齿咬出一道血痕。
杜春华望着梁伟痛苦的神情,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心里想到,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哪有这等两全其美的好事。
他不再看梁伟,把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两个小特务,命令道:“去把日本人刚研制出来的‘芥子气拿来,我倒要看看孙兄弟的骨头有多硬!’”
两个小特务连忙穿过客厅,从对面的房间里搬进来一个直径十公分长约一米的储气罐,储气罐上有压力表和阀门,并通过一根细长的管子,和一个全封闭式头盔连接在一起。
杜春华把头盔拿到孙兵的头上比划了一下,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孙兄弟,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日本人刚刚发明出来的一种有毒气体,吸入微量者,有流涕、咳嗽等症状,少量者,会出现胸闷、胸痛、体温升高等症状,而严重感染者则会出现深度溃疡,并引发肺炎、多器官衰竭。你之前受到的都是皮外伤,可能过两天就会好了,可是一旦吸入这种气体,嘿嘿,你的身体就会受到永久性的摧残,到时候再把你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窖中,那种感觉才真的叫生不如死呢!”
孙兵轻蔑地望了一眼杜春华,吐出一口血水,冷笑道:“也只有你这样的软骨头才会怕,老子可不怕!”
杜春华不怒反笑,用脚尖踢了踢孙兵那张血迹斑斑的脸,“啧啧”赞道:“孙兄弟的这份胆量还真令人佩服,只是可惜光嘴硬没用,还要看你的肺够不够硬。”忽然脸色一变,朝着两个特务沉声喝道:“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