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方晓霞感兴趣地问道，组织上已经同意方晓霞把陈小军发展成为自己的下线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也是单线联系。方晓霞也准备这几天找陈小军好好地聊一聊，但因为要秘密跟踪姚华宇，把这件事情耽搁了，如今陈小军主动邀请自己，正好可以顺水推舟。
陈小军一听有戏，高兴地说道：“黄金大戏院。”
“我知道那里，在法租界吧。”
“对，就在法租界恺自尔路敏体尼荫路转角上。”
“晚上演什么，知道吗？”
陈小军尴尬地笑了笑，“我回头去看看，然后再告诉你。”
“不用特意跑一趟，晚上演什么，我们看什么，约个时间吧。”
“我看海报上演出时间一般都是晚上八点左右，我们就七点半在戏院门口见？”
“可以啊。”方晓霞爽快地答应道。
萧荆山带着刘新奇和李不群是九点十分离开警察署的。
陈小军一直跟到了闸北郊区的梦香阁，薛富贵开的那家大烟馆。
此时大烟馆门口还像往常一样营业，只是里面多了几个穿便装的日本特务。
其中一个身体瘦小的特务看到萧荆山走进去，忙不迭地过来报告道：“萧队长，一切正常。”
萧荆山点点头，其实他知道薛富贵是不敢再回大烟馆了，他今天过来，只不过是想摸清楚这里面的营业情况，准备过段时间接手这里。
在民国上海，烟馆和青楼、舞厅、洋行一样，都是高利润行业，萧荆山早就对这块大肥肉馋得直流口水，他经常逛窑子进赌场，日本人发给他的薪水根本就不够用，只能明里暗里克扣组里的经费。刘新奇昨天向他汇报了梁伟的审讯情况后，他觉得这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二话不说，连忙添油加醋地向日本特高课汇报了情况，并打定了主意，不管梁伟说的是真是假，都要把薛富贵置于死地。
如今心想事成，他心满意足坐到柜台前，望着那一个个正喷云吐雾向他送钱的瘾君子们，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几天的营业收入，他照单全收。
“萧荆山，你太过分了，这是老薛的产业，你凭什么霸占这里！”一个三十多岁长得还算漂亮的女人冲了进来，她是薛富贵的老婆，名叫张宇欣。
此时她后面还跟着四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手里都拿着砍刀。
“原来薛夫人大驾光临，萧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萧荆山站起身来，拱手道。张宇欣是青帮通字辈张忠胜的女儿，虽然张忠胜早已退出江湖很多年，但他辈分在这里，即便是杜月笙这样的大佬见到他，也要客客气气地喊他一声师叔。所以，尽管薛富贵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但萧荆山还是不敢轻易地得罪张家的人。
“萧荆山，这薛家的产业也有我一份，不是你说拿，就能拿走的。”张宇欣毫不客气坐到柜台前。
“昨天晚上，我们不都白纸黑字地谈好了吗，除了这大烟馆，你家里的东西，我们不动分毫。”萧荆山滴溜溜转动着两颗黑豆一般的小眼睛，考虑着该如何把这个疯婆娘打发走。
“你当时带着一帮疯狗突然冲进去，我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一时没了主意，为形势所迫被逼无奈才签的字，如今想了一晚上，我算想明白了，这大烟馆里有我一份，你即便是抢，也只能抢老薛的那一部分。”
“谁是疯狗！”萧荆山还没有说话，李不群瞪着一双蛤蟆眼气冲冲地叫道。
“放肆，怎么和薛夫人说话的。”萧荆山瞪了李不群一眼，同时使了一个眼色。
李不群会意，连忙点头哈腰道：“昨晚如有冒犯，还请薛夫人大人有大量。”
薛夫人鼻子里哼了一声，但心里面舒坦了许多，她今天就是想找回几分面子，不能说烟馆被谁抢走就被谁抢走了，自己连句话都不敢说，这如果传出去了，她以后怎么好意思再自称是青帮张忠胜的女儿。
萧荆山见到几个抽大烟的人慢慢围拢了上来，对张宇欣说道：“薛夫人，你看这烟馆的生意，我们还是要做的不是，有什么话，我们到楼上谈。”
薛夫人想着这样僵持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点了点头，跟着萧荆山到了二楼的包厢。
进来刚坐下，萧荆山就让李不群去给张宇欣泡一杯热茶，俨然成了这里的主人。
此时包厢里就萧荆山和张宇欣两个人，其余人，包括特务和保镖，都守在门外面。
“薛夫人，如今我就和你掏句心窝话，这大烟馆名面是被我抢走的，实际上却是日本人抢的。我，萧荆山就是日本人的一条狗，他们让我干嘛，我就得干嘛。我和薛富贵做了这么多年的同僚，不说情同手足，感情还是有的。落井下石的事，我萧荆山不屑做，也不可能去做，这要传出去，我这张老脸也没处搁啊。”
张宇欣今天来，就是想挣回几分面子，至于能不能要回大烟馆，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她父亲虽然是青帮通字辈的人，但是已经金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