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玲玲先到换衣室里转了一圈，然后就走进了靠近楼梯口旁边的一间女洗手间。
姚华宇跟着走了进去。
十分钟以后，两个人才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姚华宇没有在舞厅里做过多地停留，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就匆匆地离去。
“让大兄弟久等了。”汪玲玲坐到陈小军旁边。
“没事，兄弟理解，这人有三急，过一会，我也要去一趟厕所。”陈小军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其实刚才她们到厕所里接头，他都看在眼里。
汪玲玲笑了笑，忽然压低声音道：“不知道大兄弟对那些日本人有什么看法？”
“不瞒汪姐，我有个亲哥哥现在就在日本留学。我自己现在也学了一点日语，想着有一天，能和哥哥一样，去日本的富士山看樱花。”
“你会说日语。”汪玲玲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陈小军用日语说了一句，“汪姐，认识你真好。”
汪玲玲一下子拉住了陈小军的手，激动道：“大兄弟，你有这本事，何愁赚不到大钱。”
“小弟愚钝，恳请汪姐指点一二，回头必有重谢。”
“不知道大兄弟愿不愿意帮助日本人做事。”汪玲玲现在迫切想找一个贴心人，眼前这个一见如故聊得非常投机的老乡看起来就很合适。
“给钱吗?”陈小军心里却想，就是不给钱，老子也愿意干，有如此好的机会可以接近日本人，何乐而不为，脸上却不动声色道。
“一个月这个数。”汪玲玲伸出一个手指头。
“十块大洋？”
“大兄弟，你太实在了，我们干的是一件有风险的差事，没有一百，谁愿意干。”汪玲玲低声笑道。
“汪姐，如果这个忙，你帮成了，我分你一半。”陈小军故作激动地说道，连忙给汪玲玲点了一根烟。
“大兄弟，我如果是想要你的钱，就不给你介绍了。我是看在你人实在是老乡的份上，才愿意帮忙。”汪玲玲笑呵呵地望着陈小军。
“那兄弟这两天把手上的货处理了，就过来找汪姐。”
“嗯，我还要向上面汇报一下，不过有你汪姐推荐，相信上面会答应的。何况，你还会说日语，一旦你加入进来，以后我们这个组就不用老董帮我们传话了，直接和日本人联系，情报会传递地更快一些，很多行动都可以及时展开，成功率会更高，日本人给的行动经费也就会越多，像刚才那个告密者提供的内部资料，我们就没办法直接交到日本人手上，需要通过姓董的人帮忙，他以前是日语老师，后来被日本人收买了。”
陈小军心想，这些日本人还真会玩，他们没办法管理这些特务，就通过金钱来控制。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陈小军就离开了歌舞厅。
他担心刚和日本密探接触过，后面有尾巴跟踪，于是哪里都没去，就直接回家睡觉了。
陈小军猜的没错，现在确实有一个人在跟着他，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红色特工方晓霞，只是她原来的长发已经变成了短发，裙子也换成了西装，穿一双布鞋，戴着一顶鸭舌帽。
方晓霞一直蹲守在外面，尽管她已经装扮成男人的模样，但舞厅那种地方，她还是不屑于进去的。
其实那天陈小军假扮成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向他们透露情况，就已经被盯上了。
陈小军装扮上没有漏洞，但是他说的那番话却值得怀疑。试想一个连一日三餐都很难搞定的老大爷怎么可能会有闲心去偷听一个日本人的谈话，而且听得那么仔细，如果是一个思想进步的年轻人倒是有可能，何况当时他怎么就那么敢断定我们不是和那些日本特务一伙的呢，仅凭给了他四块大洋，一个年过半百饱经风霜的老人就那么容易轻信一个人，连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这不符合常理。所以，方晓霞当即和康家岳商量了一下，让他先回去，自己却等着陈小军走出巷子，悄悄地跟在后面。
至此，陈小军就一直被方晓霞跟踪。
那天，陈小军又化妆成一个中年大叔的模样偷偷摸摸进入安康里，望见日本车辆又匆匆离开，让方晓霞怀疑陈小军的身份不一般，但至少不是和自己一条线的。那问题就来了，当时他装扮卖糖葫芦的老大爷，是有意提醒他们，还是无意说出来的，无意说出来的，自然没事，毕竟大家谁也不认识谁，但如果是有意提醒他们的，那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他们是要镇压日本汉奸的红色特工，等于说他们的身份已经在这个人的面前暴露了，他是敌是友完全不知，这就会给后面的地下工作带来很大的危险。
所以，组织上决定，让情报科安排一个人继续监视陈小军，并最终确定对方的身份、对我党有无危害。方晓霞没有犹豫，临危受命，接受了这个任务。
考虑到陈小军曾经见过她，方晓霞毫不犹豫地剪掉了自己的长发，装扮成假小子的模样。
陈小军早晨去明光路2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