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沦落其他男人手中。
难怪他杀心浓重,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 至于对方为什么选择割腕杀人,姜意眠确实不解过。
但在第四轮短暂的接触中,她不经意瞧见他手臂上一条又一条深可见骨的疤痕。
有新生的伤,亦有陈旧的,交错覆盖在皮肤表面上,颇有些血腥画意。
那是她先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也是他经年累月、最为熟稔的伤人方式。
若非傅斯行、霍不应的介入,他必将精准无误划开她的手腕,取她性命。
—— 当然了,有也无妨。
‘姜意眠’难逃死劫,终究支离破碎躺在灯下。
纪渊得偿所愿,在没人留意的角落,注视着她而亡。
*
终幕。
划破夜空的尖叫,招致无数宾客。
推开拥挤吵嚷的男女,霍不应见到泡在血水里的‘姜意眠’,肌肤泛青,被拥在怀中,已死去多时。
“滚开、滚!”
粗鲁掰开纪渊的手、甩开纪渊的尸体,他抱住她,语调古怪地喊一声:“姜意眠?”
她没应答。
打湿了的头发淌下水滴,卷翘的长睫遮盖眼睑。
姜小姐依旧精致、美丽,如同橱窗里标上天价的洋娃娃。
只是,死了而已。
霍不应怔怔的,眉头近乎半毫、半毫,或是更微小、更难以接受的距离往眉心挤压。
青筋浮了起来。
眼底铺上红色。
之后是唇角不受控制地颤动,古怪地起落。
像没心没肺的笑的雏形,又如泛疼、震怒的下沉。
“傅斯行!”
再之后,他咬牙切齿:“傅斯行,你出来!”
傅斯行应声而来。
屏幕外的姜意眠留心观察到,在目睹这场死亡之后,他有一瞬间的空白。
面上所有表情都清空。
眼也空白,神也空白,犹如被彻底挖空的盒子,只剩下躯壳。
大约三两秒的空白过去,傅管家找回自己的神色与角色,垂眸道:“今晚的宴会到此结束,请诸位自行离开。”
枪和尸体。
反击与保护。
霍不应毫不犹豫掏出枪,砰砰两下,子弹沿着脸颊划过,打中他人的腰腹。
他面色冷戾,双眼眨也不眨,再次瞄着傅斯行开枪。
“杀人了!杀人了!”
众人惊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傅斯行没有分神给他们,没躲子弹,视线在尸体上停留、划过,仍是一句:“请您离开,霍司令。”
“走?今晚谁都别想走。
霍不应咧开嘴:“尤其是你,傅、斯、行。”
他藏了兵,埋伏在远远近近的地方,闻声齐刷刷跳了出来,个个比恶徒更恶徒,笑哈哈堵住旁人离开的路。
无处逃窜的宾客尖叫连天,沦为无关痛痒的背景乐。无人在意。
“我还以为你下不了手。”
唇边溢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几声笑,霍不应的枪口愈来愈近。
傅斯行轻、又沉稳地回答:“我确实下不了手。”
“所以就眼看着别人下手?”
“这是个意外。”
所有人眼里良善、温和、忠诚的傅管家真诚地重复了一遍:“意外。”
“去你的狗杂种。”
霍不应开枪,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仆人,义无反顾地挡在傅斯行前面,替他赴死。
“傅管家!”
其余仆人很是时候地赶来,衣一掀,摆一扬,手里皆是小老百姓不该有的刀枪。
公子小姐们仿若找到遗失的主心骨,纷纷群聚而来,绝望地求助:“傅管家,救、救命!”
“快救救我,我、我必有重谢!”
“我是刘家的,只要你保我性命,我全家欠你人情!”
“还有我、还有我!”
他们争先恐后的叫呀,嚷呀,拉呀,扯呀。聒噪极了。
下人们问:“怎么办?傅管家?”
如唐僧肉般被死死包围的傅斯行,掩了掩唇。
卷曲的碎发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真意,只听得一声:“不留了吧。”
云淡风轻。
“不管其他死活。”霍不应那边放话:“我只要傅斯行死!”
周围便速速厮杀成一片。
“傅斯行……”
场外看戏的姜意眠自言自语:“本来就打算杀了姜小姐?”
机械音:【不是。】
傅斯行本人也说:“可惜了。”
他如游魂,奇异地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