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并购案要成功,难道就需要欺骗人心,逢场作戏吗?在展览馆里,你把我当成戏子也好,交际花也好,我可以不在乎。可是,你让我骗张伯,现在他躺在医院里,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如果不是我,他不会,不会——”
“江泳思,你刚才说的桩桩件件,你都是合谋!”
“我知道!我知道!我自作自受!”
看着江泳思强忍的泪水,乔有南知道,毋宁是责怪,她其实更多的是自责。
“我不是后悔,也不是自命清高,我只是不懂。乔总,我们是在做并购,不是在偷啊!为什么不能规规矩矩的做事,按照金融原则谈判?我们到底是做生意,还是在做局?”
“不是我不让你规矩,是他们!”
“谁?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吗?”
江泳思抬头看着乔有南,不卑不亢,说完了她心中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江泳思想,今天起自己的职位恐怕就不保了。
可是,这样蝇营狗苟,不择手段,让她不堪。
这种成功,她宁愿不要!
她等着乔有南判她出局。
可是,乔有南就这么看着她,没有表情,也没有回答。
良久,乔有南似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去医院看看张发吧。今天不必回公司了。”
乔有南的突然仁慈,让江泳思措手不及。
“乔,乔总,你不——”
“不用感动。你向我做好请示汇报,我给你安全信心。这是下属和领导各自的职责。要不是你昨晚半夜和我汇报,今天一早要赶到张发家去挨骂,我也不会知道张发已经昏迷了。明天就是我们和永利的第一轮谈判。张发昏迷,永利信托就成了潘朵拉的盒子,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了。”
“我——”
江泳思刚刚的不管不顾,雷霆质问被乔有南就这样轻轻揭过。
江泳思一下方寸大乱,气焰全无,就像男女朋友吵架,突然之间感觉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明天九点,我们和永利的第一轮谈判,别忘了。”
“是。”
此时的江泳思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脾气,刚才的正义凛然早就飞回了爪哇国。她看着乔有南,除了说是,说不出第二个字。
乔有南微微一笑,居然伸手摸了摸江泳思的头,柔声道:“有事给我打电话。多晚都行。”
乔有南突如其来的温柔击中了江泳思的心房。她看着乔有南温柔的眼神,更加迷惑了。
乔有南,他到底想干什么?
江泳思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向医院走去,走了几步,一回身,却看到乔有南还站在路口看着自己。
乔有南站在路口,看着江泳思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曾经,他也和江泳思一样,站在路边,质问过方其同样的话。
江泳思今天的自责的伤心,怀疑和否定,就如五年前的自己。
当时,方其也没有回答他,只是摸了摸他的卷发,无奈地笑了。
乔有南刚刚对江泳思莫名心软,或许是他在江泳思的身上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江泳思带着满心的疑惑进了医院,问了好久,才问到了张发的病房。江姨见到江泳思推门进来,亲切的像是见了家人。
“诶,小姐,我以为你走了!还好早上你来看老爷,才能发现老爷出了意外。少爷也真是的,老爷人都没醒,他就过来看了几眼就走了。小姐一家都移民英国了,要是小姐还在,老爷哪会这么可怜?平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病成这样了都没人来看。”
江姨自顾自地埋怨着,江泳思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轻声地嘟囔着:“我来看看张伯!”
“要是小姐还在,老爷怎么会晕倒!真的是,作孽!”
江姨的话提醒了江泳思,她不由抬头问道:“张伯怎么会在书房晕倒?”
“我也不知道,只是老爷晕倒的时候手上拿着个文件,上面全是英文,我也看不懂,但是那个纸上面盖着老爷的章。”
“张伯的名字章?”
“对,老爷的章,还有永利信托的公章。”
“阿姨,那个文件你能拿给我看下吗?”
“文件?我都不知道扔哪了,我要回去找找。”
“没事,您回去找,找到了给我打电话。”
“那好,不过现在我要回家去给老爷拿换洗的衣服,小姐,你能不能——”
“你去吧,我在这里陪张伯。”
“那谢谢你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张发,江泳思悲从中来,红了眼,轻声说道:“不,我应该的,我欠张伯的。”
江泳思在张发的病床前守护了一夜,当她匆匆赶到永利大楼,正要下车,接到了乔有南的电话,嘱咐她等在门外,不要进楼。
“是,乔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