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人一听,慌忙跪下不敢说话。
只有经常跟着祁诀的明公公斟酌了一下道,“皇上息怒,估计太医在晚膳过后就送来了。”
这送来什么,明公公是个聪明人,也没有细说,因为太医送来的可能是药方,也有可能是熬好的药,如果是前者,那这太医确实效率低下,如若是后者……那前途自是无可限量,看得懂情势。
而且太子殿下这么受宠,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耽误殿下的药吧,想必是在熬药。
祁玥抬眸仔细的看了眼祁诀,见他脸上怒气微消,于是他道,“父皇,儿臣昏迷这四天,做了个梦。”
祁诀听了挑了挑眉道,“哦?什么梦?”
“儿臣……”祁玥动了动唇,他想说出来,因为一个人压抑在心底实在太过难受,但他却逐渐沉默说不出那个梦,因为实在是太过荒诞,他不光梦见神,还梦见自己就是那位神,而这世间,怎可能真正的有神存在?
即使是父皇,天命之子,也不敢说这世间真的有神。
祁诀信仰武力,他不信神。
之所以国中还有钦天监,是因为他总归需要这么一个信仰,来更好的统治。
“罢了,你若不想说,便算了,”祁诀笑了笑,爱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狩猎刺客一事已经尘埃落定,以后遇到这种事,切记要先保护自己。”
祁玥一怔,旋即低头道,“当时见父皇有危险,而儿臣不想让父皇受伤,是下意识的行为,以后再次遇到这种事,儿臣也会如这次一般,下意识的为父皇挡剑。”
当时初秋狩猎,突然有一队人马刺杀祁诀,而他又跟在祁诀的旁边,大概只有一米多的距离,刀剑泛着银光而来,祁玥脑海里有过一瞬间的空白,他下意识的去抵挡,但是对方人数武器太多,他负了伤,而且血流不止。
祁诀抿唇,无奈道,“唉你……”
“罢了,以后父皇不会再遇险了。”祁诀眯了眯眼睛温和道。
“嗯。”祁玥点了点头,唇角抿出一个弧度。
“吉常这人很老实,如果你用不惯告诉我便可,我再另调一个与你。”
“不必了父皇,吉常挺好的。”祁玥淡淡道。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注意过门口的吉常长什么样子,但他并不想用这点小事来麻烦父皇。
“嗯。”祁诀应了声,开始吃饭便不再说话。
祁玥吃得很慢,几乎是慢条斯理,味蕾上的清淡感觉让他很享受,他喝了杯春花递过来的水,眯了眯眼睛。
吃好了之后,奴才们很快将餐具收拾干净,祁诀临走前对祁玥说,“明天就是你母后的祭日,随我去看看吧。”
他的眸子里含着慈爱,虽然他很不想让大病初愈的儿子去祭日,但那毕竟是他的已故的皇后,祁玥已逝的母后。
即使过去了十八年,祁诀也没有因此而另立新后。
祁玥看出了祁诀的犹豫担心,他点点头道,“是,儿臣的伤口都已经完全痊愈,之前的伤风病也好了,父皇不必担心。”
“嗯,好好休息,父皇还有奏章。”祁诀道。
说完旋即就抬脚离开,祁玥纤长的睫羽轻垂,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时,春柳走进来上前,嗓音清脆道,“殿下,沐浴的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嗯。”祁玥抿了抿唇,他这两个丫头总是很细心,也很懂得揣测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