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发亮。急忙收起银子,一连道了两个万福,说道:“多谢大官人赏赐”。然后凑近西门庆说:“这会儿武大还没出门,我去他家借个瓢看一看”,说完就从后门走去潘金莲处。潘金莲正在房里打发武大吃饭,听到叫门,问迎儿是谁。迎儿回答道:“是王奶奶来借瓢”。妇人连忙迎了出去说:“干娘,家里有瓢,你尽管拿去用。来屋里坐坐吧”。婆子回到:“不了,家里无人看着”,边说边向妇人做了个手势。妇人知道西门庆来了。婆子拿瓢走后,就回来撺掇武大快点吃了饭,挑担子出门。妇人上楼先重新化妆,再换了身艳丽的衣服。转身又吩咐迎儿说道:“好生看家,我去你王奶奶家坐坐,如果你爹回来,就告诉我去。如果不听话,打断你这个小贱人的腿”,迎儿应下。
那西门庆见妇人来了,如天上掉下来一般。俩人并肩叠股而坐。王婆一面奉上茶,一面问妇人说:“昨天回家,武大有问什么了吗”?妇人回道:“他问干娘的衣服做了没有,我说做了,还要帮你做送终的鞋袜”。王婆连忙安排上了酒菜,放到屋里,二人交杯畅饮。
西门庆仔细端详那妇人,比初见时更加标致。吃了酒,粉面上透出红白,两道水鬓,描画得细细长长。真是气死仙女,赛过嫦娥。
西门庆爱的不够,把妇人搂在怀里,掀起妇人的裙子,把玩着妇人穿着黑缎子鞋的一对小脚。一边喂着妇人喝酒,一边说着调情的话。妇人突然想起来,问西门庆贵庚。西门庆告诉她:“二十七岁,七月二十八日生”。妇人又问:“家中有几位娘子”?西门庆回到:“除了贱内,还有三四个身边人,只是没有一个中意的”。妇人又问:“家里有几个哥儿”。西门庆回说:“只有一个小女,早晚出嫁”。西门庆挑逗了一会,从袖中取出个香茶木樨饼来,用舌尖送到妇人嘴里。俩人相拥相抱,擦耳磨鬓。那婆子只管拿菜上酒,哪里管他们的闲事,由着二人在房里取乐玩耍。不一会喝到酒浓,不觉烘动春心,西门庆色心骤起。露出腰间那物,引着妇人的过来把弄。竟然发现那里有个托子。原来西门庆自小便在花街柳巷养婆娘,常年带着用药泡制的银托子,以助床上尽兴。
那妇人自此每日溜到王婆处与西门庆幽会恩情似漆,心意如胶。
自古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半个月的光景,街坊四邻都知道了。就瞒着武大一人。那武大真是:自知本分为生计,哪晓防奸革弊心。
话分两头,本县有个少年,年方十四五岁。本姓乔,因为在郓生养的,人们便叫他郓哥。家中有个老父,年岁已高。那小厮生的乖巧,平时靠在县前这许多酒店里卖些应季果品为生,西门庆时常给他些散碎的银两。那天郓哥正提着一篮子雪梨,在街上寻找西门大主顾。有好事者多人告诉郓哥说:“大官人勾搭上武大的婆娘,每天就在紫石桥王婆茶坊闲坐。你岁数小,只管装进去就好”。郓哥谢过后,提着一篮子雪梨径直来到王婆处。就见王婆坐在板凳子上缠线。郓哥放下篮子,对着王婆说:“干娘,喏”。王婆问道:“郓哥,你来这里做什么”?郓哥答道:“我来找大官人,好赚三五十钱养活老爹”。王婆说:“哪个大官人”?郓哥说:“干娘认为是哪个就是哪个”,王婆接着说:“那也要有个名字呀”。郓哥说:“就是那两个字的”。“什么两个字的”,王婆不耐烦了。郓哥说道:“干娘只是耍我,我要和西门大官人说句话”,说完往里就走。王婆一把揪住他骂道:“你这猴子哪里去,不知道人家房里各有内外”。郓哥说:“我去屋里就找得到他”。王婆过来揪着他的耳朵骂道:“你个小混蛋,我屋里哪来的什么西门官人”。郓哥嚷嚷着说:“干娘你别吃独食,也给我留点汤喝。我什么都知道”。王婆骂道:“你个黄口小儿能知道什么”。郓哥道:“你倒是嘴严,真要我说出来怕那卖炊饼的发狂”。王婆听到他这么说,勃然大怒骂道:“你个猕孙,也敢到老娘屋里放屁”。郓哥回骂说:“我是小猢狲,你是马坡六,做牵头的老母狗”。那婆子揪着郓儿在他头上就是两拳。郓哥叫道:“你凭什么打我”。我婆接着骂道:“你个死猕孙,再大声叫我大嘴巴把你扇出去”。郓哥接着叫到:“你个老贼婆,没事就打我”。婆子一顿拳打脚踢把郓哥打了出门,把雪梨篮子也一并扔了出去。那篮子雪梨四处滚落。郓哥打不过那婆子,只能一边骂,一边哭,一边跑着捡果子。然后指着茶坊骂道:“老母狗,你别急,等着我看,定叫你鸡飞蛋打,赚不成钱”。说完就拎着篮子直接去找一个人。
这正是:
掀翻狐鬼窝中草,惊起鸳鸯沙上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