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我爸。
我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他说的。
他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
“爸,当初我妈抛下我们,一声不吭就走了,你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她一句坏话,你教我要做一个有担当的人。”
“方曼她死得好惨。”
我哽咽起来:“我不可能逃避,也不能逃避,不抓到凶手,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我爸也怔怔地看着我,吸了口气:“如果你抓到凶手,又能怎么样?”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他有罪,你就没办法给方曼报仇,难道你想动私刑?那样你也会犯罪,你有想过我跟你爷爷吗?”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我有分寸,我不会乱来,但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然后想办法让他坐牢,否则我此生不安,方曼九泉之下得不到安息。”
话已至此,我爸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现在是成年人,我执意要做什么,他没办法阻拦我。
他一句话也不再说,转身上了楼。
回到车上,孟一凡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咱叔也是怕你出事。”
我点点头,自然也知道我爸担心我。
我妈走的时候,他正值壮年,至今没再娶妻,也没有过其他女人。
他就怕我这个当儿子的受委屈。
所以就算我爸说得再自私,他对我是无私的,他只是不想我出事。
接下来,我和孟一凡又回到了工厂。
我再次找到汪华,让他帮忙查一下那个保安的家庭住址。
毕竟我是陈国文的儿子,这个小忙汪华还是会帮的。
他很快给我们问到了那个王姓保安的家住哪。
我和孟一凡没耽搁,又驱车赶往保安的家里。
这个保安住在城乡结合部,平时也是骑车上下班。
按照正常情况,他昨晚下班后,也该是骑车回家才对。
他没回去,是因为有人约了他喝酒。
约他喝酒的那个人,就是害死他的人。
到了他家,他家门口围了很多人,铺天盖地都是哭声和喧哗声。
这些人,应该都是他们家亲戚,得知了他的死讯。
“请问谁是王树军的爱人?”我拉着其中一个年轻人问道。
这年轻人估计跟王树军一家没什么感情,还在玩手机。
他指了指那边正哭得天昏地暗的妇女,然后又低头玩手机。
我和孟一凡直接走了过去,跟那妇女说:“大嫂,我们是军哥的朋友,他昨天跟我们说,如果他出了事,就让我们来找你。”
这当然是我们编的。
但这女人没想那么多,直把我们单独请进了屋里。
她哭得很伤心,毕竟死了丈夫,而且我看她家里条件也不太好,今后这个家怕是更难了。
良久,她止住了哭声,问我们她老公为什么会出事。
“大嫂,警察怎么跟你说的?”我问她。
女人哽咽道:“警察说我老公喝了酒,醉酒掉进了河里,人就这么没了。”
孟一凡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惊讶。
因为我猜对了,王树军溺水前真的喝了酒。
“他下了班不回家,跑去喝酒,没提前给你说一声么?”我问女人。
她点点头:“说了,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要在外面吃了饭回来,让我不用给他留饭。”
“那他没说别的?”我又问。
女人目光有些闪躲,摇摇头。
“他肯定说了别的。”我劝道:“大嫂,军哥的死不简单,他不是自己喝醉酒掉河里的,是有人推他进了河里,你如果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军哥可能就会白死。”
女人顿时有些激动起来:“你说什么,我老公是被人害死的?这怎么可能,他就是个保安,他能跟什么人结仇?”
我说:“他威胁的那个人,他威胁的人是谁,就是谁把他推下去的,你知道他威胁的人是谁,你们前些日子是不是收到过一笔钱?”
倒不是我诈她,那个偷摩托车的人要王树军保密,自然是要给封口费的。
这个时候,知道自己男人的死有隐情,女人也不再隐瞒,说:“我们……我们确实收到一笔钱,老王说,他们厂里面有个人偷了人家摩托车,给了他五千块钱的封口费。”
“我当时还劝过他,这事要是被警察知道,他也要坐牢的,但是家里穷,还有两个小孩要养,老王说警察不会发现,因为监控被关了,而且偷摩托车的那个人,在厂里还是个领导。”
我和孟一凡顿时振奋起来。
“大嫂,军哥有没有说那个人的名字,或者那个人在厂里什么职位?”我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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