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忠平的这番话后,李道然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担任左相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受人胁迫。
哪怕是统御大夏的先帝,在遇到事情时也要亲自与他商量。
如今一个小小的商人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这自然引起了李道然的不满。
李道然缓缓坐在王忠平的身边,同时面色阴郁的对他说道:“王家主,你们王家在京城根深蒂固,会被人盯上也不奇怪。”
“正所谓树大招风,如今便正是这个道理。”
“你那儿子之所以会被打入死牢,那是因为他为人张狂,言语冒犯了陛下,所以才会招致陛下报复。”
“至于市场粮价增长,这也纯粹是民间的供需关系,太祖皇帝当初登基时便曾许诺过你们三家,绝不干涉你们三家的经商之事。”
“如今陛下借你儿子这个由头想要将粮运生意收回,却也是因为他师出无名!”
“就算你不答应这件事情,陛下也绝对不会因为三言两语的冒犯而处决你那儿子,毕竟王家在京城中的地位非同小可,而且你家中还有一块免死金牌作为支撑。”
“你现在要是将粮运生意交出去,那不仅是要将王家这些年来的积累拱手让人,更是准备将王家的根基亲手毁去。”
“你可别忘了,当初得到免死金牌的,除去你们王家之外,可还有天湖高家和绥陵李家。”
“这两家的实力都不弱于王家,而且这些年来的生意做的也是越来越大。”
“你要是扛不住朝廷的压力率先交出了免死金牌,那你让高家和李家又该如何自处?”
“你要是开了这个不好的开端,那日后他们两家恐怕也只能被迫向朝廷低头。”
“等到那个时候,你王忠平就是千古罪人,难道你能受得了他们两家的合力针对吗?”
李道然虽然不满于王忠平对自己的态度,可却还不想与对方撕破脸皮。
他这个左相虽然权倾朝纲,可他对于户部的掌控程度却是为零。
就算他是手眼通天的一国丞相,手中没有钱财支撑,同样也只是一个虚职而已。
想要让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得以稳固,那就需要有这些巨商在背后支持。
李道然的手中除去操控了一个王家之外,同时还操控着天湖高家和绥陵李家。
王忠平一人动摇倒不要紧。
只是他一旦倒戈,就很可能会连累到高家和李家。
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李道然自然不能容许他发生。
王忠平虽然是王家家主,手中掌握着不小的权利,可是对于李道然而言,他却并非是不可替代的。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李道然的心中隐隐便已经生出了几分杀机。
如果王忠平执意要交出家族的免死金牌,那他就只能让王忠平变成一个死人。
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不受人胁迫,也只有死人才能保全盟友的利益!
他说话时一双眼眸一直在王忠平的身上打量。
如果王忠平能够在此时回心转意,那他也乐得与其重修旧好。
他虽然精于权谋,可是却并不善于经营。
至于王家与王忠平平辈的那些兄弟,多数也都是些酒囊饭袋,在生意场上也不如王忠平这般伶俐果断,嗅觉灵敏。
正是因为有王忠平的带领,所以王家的地位才会水涨船高。
可是现在也恰恰因为这个王忠平,王家即将步入绝境!
王忠平虽然听出了李道然这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可他却丝毫不将李道然的胁迫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李道然虽然是朝中鼎鼎有名的丞相,可是他仗着免死金牌和太祖皇帝的福荫,却并不将对方放在心上。
李道然这些年来可是收了他的不少好处,而且这次粮价上涨的事情也有李道然在背后操控。
王忠平只有王志高那一个儿子,自然不忍心让其在牢中受苦。
他这次上门本来就是为了和李道然说明此事。
他知道自己斗不过朝廷,所以才想着早早上交免死金牌,以免再受无妄之灾。
掌印太监王怀与王忠平的关系颇深,王怀昨天向陈无风求情,得到了陈无风的允准,所以今天特地前往王家,和王忠平说了此事的利害关系。
王忠平知道交回免死金牌乃是大势所趋,所以也不想着继续与朝廷周旋,只是想尽快将这块烫手山芋抛出。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想法即将给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而坐在他面前这位看似飘然出尘的左相,就是引他踏上黄泉的催命阎罗!
面对李道然的这番提醒,王忠平冷笑了一声:“相爷这番话说的还真是了撒,怎么,难道我王忠平交上免死金牌,就会触动其他两家的利益吗?”
“我们今日为何会被朝廷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