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手里是个沉甸甸的布袋。
“我已经狠狠骂过他了,他也在反省,没脸见你,所以我替他把这赔偿给你拿来,望你收下。”
温仲夏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钱袋子,心里啧了一声。
如果不是知道黄铜为了力保吕大郎,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仅看他此时的态度,还以为他是个明辨是非,大公无私的前辈。
吕大郎把膳堂困境归咎于她,黄铜不可能一点不知情。
他的所作所为,很难说到底有没有黄铜的默许。
这是一只老狐狸。
面对老狐狸,要比他还能装。
温仲夏打开钱袋,看了一眼,扬起笑容:“那就多谢黄管事了,这钱我收下,烦请转告吕师傅,以后遵纪守法,好好做人。”
“我一定转告。”
黄铜笑道:“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温娘子可有兴趣到膳堂做事?”
徐袖吃了一惊:“你们膳堂还招厨娘?”
“不瞒二位,膳堂最近确实有些经营不善,我思来想去还是我们的厨子水平不够,如今老吕走了,人手更不够了,而温娘子的手艺,深受学生的欢迎,如果你能来膳堂,我相信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温仲夏勾了勾唇角:“那每个月有多少月钱?”
黄铜一脸得意地比出两根手指:“两贯。”
温仲夏挑了一下眉头。
两贯。
她的食摊几天就赚到了。
黄铜自然也想到了这点,补充道:“虽然可能比不过你食摊的收入,但是在膳堂不用风吹日晒的,旱涝保收,稳定。”
“最重要的是在太学做事,说出去好听,有面子。你一个小娘子,这么拼图个什么,不就图个将来能找个好婆家嘛。”
“太学的厨娘,这个名号拿出去说媒,别人都会高看一眼的。”
这工作描述,听着真香啊,简直堪比上辈子的公务员。
温仲夏似笑非笑:“如果我去的话,也是担任掌勺大厨的位置?”
黄铜停顿了一下。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膳堂还有好几个老资历的厨子,吕大郎一走,他们争掌勺大厨的位置都要争个你死我活,怎么可能让给一个新来的小丫头片子?
黄铜甚至没想让温仲夏去真正掌勺,洗洗菜、打打下手,偶尔炒两个素菜,就够了。
花两贯钱,变相解决竞争对手,值!
“一开始去可能还需要锻炼锻炼,我会让老厨子带带你,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在膳堂独当一面。”
黄铜的话是越说越好听,可惜温仲夏一个字都不信。
且不说她根本不想去任何地方当什么厨娘,只想经营自己的吃食买卖。
就说这膳堂,这些日子她听了那么多学生的抱怨,早就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
反正有朝廷拨款贴补,就算学生流失,膳堂怎么也不会倒闭。
所以那里的后厨必定是老油条抱团扎堆,走了一个吕大郎,可能还有吕二郎、吕三郎,再加一只老狐狸。
她一个生人进去,最后可能被搓磨得骨头都不剩。
“对不住,我还是喜欢我这个小食摊,膳堂不太适合我,黄管事你另请高明吧。”
“温娘子,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黄铜扯了扯嘴角,“你的食摊赚钱是赚钱,可太不稳定了,随便出点什么变故,可能……”
他顿了顿道:“就摆不下去了。”
温仲夏回他一个笑脸:“我这人生性懒散,不喜束缚,能摆就摆,不摆便歇着,也挺好。”
黄铜鼻腔哼笑一声,貌似很遗憾的说:“既然人各有志,我不强求,那就祝温娘子的小食摊长长久久,生意兴隆。”
他走后,徐袖皱着秀眉:“夏儿,这个黄管事说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不安好心啊。”
“嫂子,你的直觉可能是对的。”
温仲夏望着黄铜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觉着有丝古怪。
黄铜好像一直话里有话。
之后,听秦迁说,太学内部的告示板上把对郑觉和吕大郎的处置结果公告出来,并澄清了虫子事件。
郑觉是外地学子,如今被退学,要么收拾包袱回家,要么在东京另谋出路。
不管是哪种,他都不能继续住在太学斋舍。
至于欠的那些债,听说有几个同窗实在不忍看他遭难,给他筹了些钱,先让他度过难关。
温仲夏对此不予置评,只希望他不要一出太学的门,转头又拿那些钱去赌博翻本,辜负了同窗的一片好心。
……
五月的夜晚,天空很美。
没有光污染,满天繁星犹如碧波上的宝石,闪烁着点点光芒,长长的银河横贯星空,好似仙女散落的披帛,曼妙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