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说:“他就是那样的人!唯利是图、没半点感情的疯子!”
“宋清不愿见他,他就找到唐女士。他以为自己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能让她帮忙说服宋清回宋家。”
“站在他的角度看,他觉得这件事对宋清百利而无一害,但他根本没考虑过宋清自己和唐女士的意愿。”
“唐女士和丈夫感情甚笃,在丈夫死后,就哀莫大于心死,早就有了必死的决心。她勉强支撑着病体活下去,就是为了宋清。”
“可现在宋清有了着落,无论是你还是宋家,都有护住宋清的能力,不用让她继续担心。她了却这桩心事,也就有了追寻丈夫而去的心思。”
沈曦照开着免提,沈疏风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宋阳灵说到这儿,她接过话来。
“自从上次姐姐探病时,宋妈妈发病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发病过。”
“她说想回家走走,我以为她在医院住腻了,想出来透透气,想着这段事情她的状况挺好,便同意了。”
“我带着她在整个冬城转了一圈,陪她走完这些年生活的土地。”
“我把她送回家。”
沈疏风哽咽了下,说不下去,沈曦照递给她纸,她擦了擦眼泪,深呼吸好几口,才慢慢道。
“后来查了监控,她在家里待了两个小时,又自己出来了。”
谁也不知道那两个小时内,唐女士在家到底想了什么。
她换上年轻时候的装扮,换上压箱底的、和先生拍结婚照时的婚纱。
婚纱看得出有些旧,却打理得十分仔细。干干净净
一簇雪白,宛若她丈夫生前最爱的白百合花。
她买了一束花①_[(,打了一个漂亮的绳结。她靠在先生的坟墓前,陪他从日暮坐到天亮。
她陪他看完一场绚烂的日出。
她在离他最近的那棵树上安详睡去。
沈疏风几次哽咽不能言语,停顿数次,才将这些话说完。
她勉强露出微笑,笑容比哭还难看。
“没关系,我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我知道她会这么做,宋清也知道。知道这对宋妈妈来说是一场解脱,活着才是永无尽头的地狱。”
“我们知道她期待这么做、已经期待很久很久,现在恭喜她得偿所愿。”
她喘了口气,接着说。
“宋妈妈生前,不许宋清去祭拜宋爸爸,所以我自作主张,没有叫她回来参加葬礼。是我对不起她。”
宋清似乎也知道,她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出现,她安静配合,连回来之后,也没有去祭拜养父母。
沈疏风艰难说,“宋妈妈怨她,也爱她。恨她,恨到发病,可清醒的时候,又抖着手心疼抱紧她,哭到不能自抑。”
“她在折磨宋清,也在折磨自己。她在解脱自己,也在解脱宋清。”
“她跟宋清说过很多次,让她别心软,抛弃她放弃她,放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可宋清不愿。”
她们这对母女,就像两只浑身是刺的刺猬。明明靠近就会被戳得遍体鳞伤,却谁都不肯先一步放弃彼此的温度。
说不上谁对谁错,毫无疑问,唐女士对宋清这个孩子,确实存在真情。沈曦照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宋母时,看到的母女两人之间的温情,并不是假的。
她在病发时,一次次折磨宋清,宋清伤痕累累,她那颗身为母亲的心,同样被自己捅得鲜血淋漓。
唐女士放不下孩子,宁愿忍耐病发时的疯狂,和清醒后的绝望,也要奄奄一息、苟活度日。
宋清也放不下养母,明知是伤害,仍一次又一次固执朝她靠近。
像沈疏风的母亲一样,为母则刚,唐女士为了宋清,强撑着活下去。等确定她的未来一片顺利,才能放心去完成自己的遗憾。
可对宋清来说,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决绝的放弃,以养母的生命为代价。
沈曦照闭上眼,复又睁开,所有情绪勉强压制下去,声音紧绷:“我还有一些问题。”
两双通红的眼都朝她看来。
“你们都知道宋清的身世,知道她和宋阳羽有血缘关系,不可能有更亲近的发展......”
为什么没有站出来澄清流言?
话没问出口,沈曦照已经知道了答案。
因为宋清不想暴露身世,因为她厌恶自己的姓氏,厌恶宋这个姓所代表的肮脏的家族血脉。
可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些的话,原主不会误会,她最初就不会讨厌宋清,更不会有之后一系列的折磨。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导致了宋清在原剧情中的
悲惨一生。
沈曦照喉咙仿佛被棉花堵住,口中的话说不下去,转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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