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爱你,爱情,友情,你都会有的。”
这根本不是宋清想听的话。
但她还是乖巧点头,“好哦。”
她深呼吸一口气,哑声说:“姐姐,麻烦递给我点儿纸。”
沈曦照摸了下宋清的外套,宋清一向贴心,会随身带着各种小用品,以备她随时可能会用到。
果不其然,里面装了纸。宋清小心掀开一条缝隙,沈曦照将手探进去,隐约与她含泪的眼眸对视上。
那眼睛湿漉漉的,眼尾通红,跟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看着可怜极了。
情知自己不应该这样想,沈曦照仍控制不住发散思维,手循着本能,轻轻摸了下她的眼尾。
把自己埋在大衣内的宋清就抖了抖。
可爱死了。
宋清一丝不苟擦干净眼泪,慢慢掀开大衣。那可怜可爱的小狗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整齐的头发被大衣揉得有些凌乱。
沈曦照忍不住上手,将她翘起的一小缕头发按压下去。
紧跟着又去玩另一缕头发。
宋清虚弱发出控诉,软绵绵的??[,仿佛在跟她调/情:“姐姐越梳越乱。”
她眼下还残存着点点泪痕,眼眶湿润,沈曦照也拿了纸,帮她擦干净,从她手里接过弄脏的大衣,拉住她的手继续走。
边走边问:“头还疼吗?”
宋清另一只手一直按压着纱布,手微微移开,按住的地方氤氲开一小块触目惊心的红。好在出血量不多,伤口并不大。
“不疼,刚撞上去的时候稍微有点晕,现在已经没感觉了。我本能护了下,应该并不严重。”
沈曦照不轻不重看她一眼,淡淡道,“你不是挺能耐吗,我还以为你是铁人,完全感觉不到疼呢,站着不动让她撞。”
她隔着玻璃,在门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
理智压制下腾升的怒火,念及宋清心情,她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怒意。
她的小狗,半点不懂得爱惜自己。寒冷腊月里,大半夜在她窗户下站着,痴痴望着她的房间,站成一颗不知冷热的望妻石。
现在不过是片刻没看住,就把自己搞成一副破破烂烂的模样。
偏这是宋清的家事,她就算心中怒急,也不好开口掺和。
宋清抱着她的手臂,轻轻晃了晃,现在倒是乖了,不好意思说:“我当时就是没反应过来,真不是故意的。
下次,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绝对不往她跟前凑了。”
系统听到这儿,欲言又止道:【崽啊,就是说,听完这句话......我突然有一个阴暗大胆的想法。】
沈曦照侧首看宋清,表情意味不明。
【巧了,我也有一个想法。】
【那我先说,】系统迫不及待道:【我承认,今天宋母病发是突发/情况,可宋清为什么愿意主动进去?
她明知宋母病发时六亲不认,变了个人,她完全可以等她被喂完药,冷静下去后再进去。】
【退一万步讲,在正常情况下,她和她妈妈感情融洽,确实有可能出于担心。
但最后那一下没躲开,她表现出来的痛苦,有几分是故意在你面前示弱的成分?】
宋清的难过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
可沈曦照觉得,她故意不躲开,借此博取她同情的这个可能性,也是真的。
以宋清的逻辑,在知道这场风暴无可避免时,借此达成利益最大化的目的,几乎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特别是,她刚发现她的秘密,宋清心中难免不安,会竭尽全力降低这件事对她的影响。
她能做出这种事,并不奇怪。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宋清还望着她,讨好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掌。
沈曦照慢慢吐口气,温柔微笑起来:“没生气。”
知道错了,但死不悔改。
这种话,听宋清说得多了,每次再一听到,她都想揪住小狗的脖子,提起鞭子追问到她张
口结舌、哭到梨花带雨为止。
宋清没信,小心翼翼看她,眼神可怜兮兮,沈曦照心如止水,笑容纹丝不动,等将她送进去拍片子,她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医生给两人详细讲解。
确定宋清只是局部软组织挫伤,少量渗血,排除了颅内出血的可能,只要简单消毒,处理下伤口便可。
两人都松了口气,宋清慢慢放下纱布,望着镜中的自己,面露忧伤:“姐姐,我会不会毁容啊?”
沈曦照没搭理她,血液已经大致凝固,与伤口粘连在一起,扯动时难免扯牵扯出伤处。
见她扯得艰难,沈曦照就主动替她摘下纱布,动作小心翼翼,尽量轻柔地将其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