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有碎冰。
四人湿了个透彻,地面也尽是水洼。我乐极了,一边大笑,一边蹲下伸手摸向脚边的水渍,鲜血淋漓的左手将水渍也染成了妖冶的红色。
耳畔,来自将死之人的惊叫怒骂,往往惹人叹惋。
银雷闪过,像入水的游蛇,只一瞬便窜远了去,有水的地方都是它的终点,其中自然包括四名术士湿漉漉的身体。
一团橙色火焰与我擦肩而过,差点烧着我的衣物,落地之后发出恐怖的爆炸声,炸得天台水泥块飞溅。
“唔,很好,很好,差点就伤到我了。”嘴上这么说,但我的笑就没停过。
攻击者并没有将自己排除在爆炸范围之外,自己也被炸了一脸血痕,他躺在地上,疼得抽搐了起来。
这都没死?我有些讶异,正准备上前去看看,恰巧半空中传来一阵空间波动,抬头一看,是苍蓝回来了。
他以缩小版的身体在行动,小龙抓着比自己还大一倍的人从裂隙中飞出,直接将人抛在我面前——每日任务要求的是我亲自杀五个高阶术士,苍蓝代劳都不行。
地上那具尚未归西之人也看见了这一幕,他的眼皮颤了颤,嘴唇也跟着动了几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苍蓝扔下来的人似乎撞到了头,摔得七荤八素,我一抬指,随手一道冰锥便结束了他的痛苦。
见证了这一幕,地上的人挣扎得更厉害了,我蹲下身,伸手遮住了他的眼,但腕间尚未止住的血液也淌到了他的脸上。
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就像曾做过的千百遍一样,没能给我的心情带来任何波动。
“今日任务已完成,奖励:三十技能点。”系统的声音即时响起,这倒是给我带来了短暂的喜悦。
苍蓝变回鹦鹉,扑棱棱落回我肩头,我带着他,快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烬夜大人,您又用血祭了。”他看着我更换绷带,语气中带着些不忍。
我并不以为意,一边用牙咬着绷带条,一边含糊不清地笑:“这个术法的性价比实在是高,所有技能的威力至少能提高百分之三十。当然,你可不准学我用。”
苍蓝弯弯的鸟喙张了张,终究是没有再就此说什么,我悄悄地观察着他,也稍稍松了口气。
我知道他担心我,但这扰人心烦的幻象是系统对我拒绝完成任务的惩罚,我试过许多方法,只有这招能暂时抑制幻象。
时间拖得越久,这幻象就越顽固,如今我使用血祭耗费的血量,比最初的时候多了接近两倍。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想到天淇现在应该在净天安全地活着,并没有被西盟盯上,我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的,不用担心。”只要我活着,西盟的目标就不会转移,比起斩首人的任务,我更关心天淇的安危。
苍蓝知道我不想说这事,贴心地转移了话题:“烬夜大人,近日杀的术士似乎有些多了。”
我们此时正好离开了消防通道回到商场之中,身边人来人往,我改用灵魂链接问道:“你是觉得我不该杀他们?”
蓝色的大鹦鹉晃了晃脑袋:“人类的生死我并不在意,我只是担心这样会触及西盟的底线,导致冲突升级。大人您的威名再度传遍四方,净天联合部那边也已反馈有不少西盟术士加入,以我之见,西盟十二席绝不会坐视不理。”
他说得对,术士本身就是珍贵资源,一边被我杀一边自行流失,再这样下去西盟迟早会按捺不住。
只是,我的系统可不会在意这些,它要的唯有鲜血与杀戮。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啦。”
摸了摸苍蓝的背羽,我知道他是为我着想,但我已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拯救的必要,手上沾了如此多的人命,都说苍天有眼,哪怕下一秒降下天雷劈死我也并不出乎我的意料。
以及,等到真的不可回头的那一天,我会提前还苍蓝自由的。
他还想说什么,被我制止了:“冲突升级就升级吧,王座之争本就是历史性的大动乱,迟早的事。”
蓝色的鹦鹉歪歪头,一句话让我心头一颤:“烬夜大人,恕我直言,如果您能拿出对待天淇一半的态度对待自己,都不会有这种冲动的想法。”
心脏久违地紧了紧,天淇现在过得如何,与什么人在一起,这些事情其实我一直都在打听,但从没有细问,我只要知道他还活的好好的就够了。
那时不时出现的幻象虽说是系统的惩罚,但时间久了,它仿佛像天淇真的在陪着我,只是喜欢揭我的旧伤疤罢了。
问题不大,我看着身边再度出现的幻象,不由得勾起嘴角,丝毫没注意到苍蓝忧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