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大门紧闭,里头传来阵阵鼾声。
王秋平的眼皮颤了一下,伸出手指默默地指向门的方向。
两名保镖会意,齐齐上前,抬腿扬脚踢了出去。
砰!
门被巨大的冲击力踢开。
里头的一切映放眼帘。
王练坐在靠背椅子上,脑袋向后仰着,又短又胖的两腿抬起来老高,架在办公桌上。
脏污的鞋跟下,压着一撂待签字的文件。
那么大的声音他都没醒,只是迷迷糊糊地骂了一句:“说了不要吵我,谁敢来打扰我,我饶不了他。”
王秋平侧转身,用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戳。
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夺的一声。
“给他醒醒神。”王秋平阴沉着脸道。
两个保镖便上前,一人扯着一条胳膊把王练架了起来,像抖抹布上的灰那样使劲抖几下。
王练嘴里骂着滚,眼睛还不肯睁开,伸着小短腿左踢右踹。
王秋平见状,直接道:“弄盆水来。”
王星被捂着嘴站在人群中,不住地摇头。
老管家特意找了个最小的盆装了一盆水端着过来了。
“把他的脑袋给我按进去。”王秋平道。
保镖毫不迟疑地执行了这项命令,一把把王练的头按进了水盆里。
王练的脸埋在水里无法呼吸,眼睛便腾地一下睁了开来。
他不住地扑腾着,脑袋在水盆中左晃右摇,导致水洒得办公室的地上哪哪儿都是。
王秋平没说起,保镖们只能继续按着。
又过几秒,王秋平才点了点头道:“醒了就弄出来。”
保镖一松手,王练赶紧把头从水里抬了起来,张大嘴大口大口的用力呼吸。
王秋平定定地看着他。
等他喘匀气之后才走向被提起来的电话话筒边,“我让你回来坐镇,你就这样坐镇的?电话提起来,脚放在文件上睡大觉?”
王练一看到王秋平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爸,我……我就是下班后才眯了一小会儿,电话估计是我睡着后刚刚才踢开的。”虽然怕,王练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一个借口,飞快地说了出来。
王秋平怒极反笑,抚掌道:“好,真是我的好儿子。
快小五十的人了,一点担当都没有。遇事只会狡辩逃避撒谎,把别人当傻子。“”
老管家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王练看到一脸失望的众人,嗫嗫不已:“爸,我,我真的只睡了一小会儿,电话也是刚刚才断掉的。
不信,你问星星啊,星星能替我作证。”
王练指着王星,眼角疯狂的抽着,给他打着眼色。
王秋平只当没看到,偏过头看向王星那边,缓缓问道:“王星,你真能替他作证?”
王星嘴张了张,最终在王秋平满是威压的目光下低下了头。
王练嘴蠕动着,好像在骂着王星。
等到王秋平的眼一扫过来,他又噤若寒蝉。
王秋平伸手拍了拍王星的肩膀,欣慰地道:“在诚实这一点上,你比你爸做得好。爷爷很庆幸,你没像他一样长歪。”
王星张嘴,想替王练说说好话,王秋平已经转身走了。
坐到了酸枝雕花太师椅上,王秋平将拐杖轻轻地往椅把上一靠。
目光扫视全场,无人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王练,从今天开始,剔除出王氏公司,收回一切分红。”王秋平掷地有声地道。
“爸,凭什么啊,我在公司里兢兢业业的干了这么些年,你说罢免我就罢免我,现在连分红都要收回。
这种待遇是王家罪人才有的待遇。
我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了么?
我就是为公司操持太累了眯了一会儿,踢掉了一电话话筒而已,我又没耽误什么事儿,你犯得着这样上纲上线的对付我么?
我可是你亲儿子啊,爸!”王练不住喊着委屈,脸喊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早了出来,显然是激动得不行。
“眯了一会儿?踢掉了一电话话筒而已?王练,我是老了,可我没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这电话,已经几天打不进了吧?
几天时间,足够成千上百通电话打进打出。
哪怕其中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是谈正事的,这业务也至少成了两三笔,赚了不少钱了吧?
你告诉我,你在这办公室坐着这几天,你赚了几毛钱?
办公桌上的签字单还是前天送来的日期!
堆了快一尺来高了,你都没签!
你还没耽误事儿?
我告诉你,你耽误的事顶了天了。
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