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今天开始吃什么素?”秦无限嚷嚷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啊了一声,“你,还信这些?我们可是唯物主义者。”
程霄低头,“在这件事上,我希望吃素是有用的。唯物了一辈子,就不许我破例一回?咋,你总不能去举报我。”
“那我一会儿回去,也叫我老伴找个观音像来供一供。”
程霄摇头,“我已经违了例,不能让你也跟着违。如果止戈能活,我受什么样的惩罚都可以。如果连累你被人诟病,我过意不去。”
秦无限呵呵地笑着,不以为意道:“我退休了,老糊涂了,谁要来找我,我就辟谷给他看。”
这个年纪,辟谷就是在玩命。
程霄默然,知道这老秦看起来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可是钻了牛角尖,十头牛都拉不回,也就不劝了。
秦无限托人再三转介绍,终于弄到了王秋平的办事电话。
他兴致勃勃的提起话筒拨号打了过去,结果全是忙音。
“咦,王家生意这么忙?一会儿再打。”秦无限去灌了一大盅子开水抱在手里,又拉了个椅子过来,往椅子上垫了软布,舒舒服服的坐了上去,一副长驻沙家帮的样式。
十分钟后,秦无限把电话猛地掼在桌子上,气吼吼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像个喷火的孔龙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走过来瞪下眼,走过去又吹下胡子。
他老婆看着,气不打一处来,抄着刷锅的刷把就冲了出来,照着他背上就打。
“你摆脸色给谁看呢?啊?年轻那会儿一说打仗,丢下哑爸瞎娘二大伯和一窝孩子给我一个人带,这老了老了,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你还给我摆臭脸!”
秦无限赶紧跑去关上门,关了门之后就赶紧给老婆赔笑脸:“我不是冲你臭脸。
我是打电话给王家,打了十几分钟了,全占线。
我就寻思是不是人家提前跟理家的人通了气儿,故意晾着咱呢。”
秦无限老婆马香香眉头一皱,刷把头又敲了秦无限一下才收了起来,进厨房把锅洗干净之后,她又突然走了出来。
“老秦,说不定人不是占线,是电话出了问题,或者像你这样把话筒放一边或者没放好,所以才打不进呢?”
秦无限摇头,“那不可能,做生意的人,通讯十分重要。这是王秋平的办公电话,有专人守着的,怎么可能话筒没放好或者搁一边了。”
“那就一直打,你要是打累了,我换你,总能抢进去一回。”马香香撸着袖子就搬了张椅子过来,隔着放电话的桌子放了。
秦无限坐右边那张,她就盘腿坐在左边那张上头,两人盯着电话,像看着仇人似的,准备今天就跟它杠到底。
第二天一大清早,秦无限就打着呵欠去找程霄,说是王家的电话肯定出问题了。他和老婆轮流打了一个通宵,愣是一个都没接通。
程霄的警卫员小张一听,立刻竖起了大拇指,“一个电话,能打一个通宵,秦副司令这精神真是不得了。”
秦无限呵呵笑着,走到小张旁边伸手就给了他一坨子。
小张夸张地叫着好疼好疼,跑走了。
“程霄,你找个羊城军区的工兵,去王家帮他们把电话修好,再求见下王秋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跟他通上话。”秦无限道。
程霄摇头,“在职的工兵不能因私误公,那是误人误己,退休的倒是可以找找。”
……
羊城那边。
王星一脸不认同地看着王练。
“爸,你把这电话筒扔一边,要是有重要的电话打不进来,误了大事,爷爷非大发雷霆不可。”说着,就要伸手去把话筒放回原位。
王练推开王星,哼哼着道:“你老豆运气没那么差,就这么两天,就有重要的事非打这个电话找老爷子不可了?
王家那么多部门,那么多职工,还有好几部电话能打,总不可能一部都打不通吧?
他们打不通这部,总能打通剩下的。
没事的,你出去,让我眯会儿。”王练趾高气昂道。
王星欲言又止。
王练挥手赶他滚蛋,“赶紧滚,别站这儿碍我眼。小小年纪,跟我爹一样成天跟我说这不行那不行,到底谁是爹谁是儿?
你爷爷在的时候管我,你爷爷现在在医院守那不入流的小子,干那些不务正业的事去了,我好不容易可以在家里充下大王,你又管起我来了。
真是败兴。
走走走,出去的时候带上门,我没叫你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来。”
王星劝不动,满面愁容的出去了。
门砰的一下关上。
王练走到窗户边,唰的一下把窗帘也给拉严实了。
屋内的光亮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瞧着昏昏暗暗的。
王练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