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得力终于真的离开了。
走了几分钟了，林镇东都不敢再张嘴说话。
又猫了好半晌，他才一脸后怕地道：“还好你机灵，发现团长在偷听，及时扯谎哄住了他。不然，他今天肯定要揍你。”
林西西扶额。
总有种你明明考了满分，拿着考卷回家，你爸一脸不信地盯着你，巴不得拿出放大镜来左看右看，证明你自己改了分数的感脚。
林镇东看林西西不说话了，得意地挑了挑眉，满脸都写着，看吧，我就知道我猜对了的表情。
林西西不想搭理他。
她在一边捻着手指想程止戈的事。
林镇东也有些无聊，捻着手指算自己还有多少活头。
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林西西那捻手指的动作跟自己如出一辙。
他就愣了一下。
林西西捻完手指，两根手指的指甲互相弹了弹。
林镇东瞪大了嘴巴望着她，“你学我？”
林西西点了点头，“对啊，就是学你的啊。”
言传身教，她看他爸这样捻了十几年手指，自然而然的就学会了啊。
林镇东嘟嘟囔囔地道：“女娃娃这样干一点都不雅观，以后我要是有女儿了，我才不让她跟我学这个。
我要当一个最伟大最儒雅最有风度的爸爸，把我的女儿培养成淑女。
我女儿的手指啊，要拿来弹钢琴啊古筝啊搞音落什么的。
才不要拿来弹指甲。”
林西西哑然失笑。
还淑女……
她全身上下，没一点跟淑女能沾上边。
“笑什么笑？以为我教不好女儿啊？我告诉你，我女儿肯定是天底下最优秀最漂亮的，谁敢说她一句不好，我撕烂他的嘴！
等她长大了，我要给她挑个世上最好的上门女婿，女婿听话就宠着他，要是不听话，我和女儿一起揍到他喊爸爸。”林镇东以为林西西在嘲笑他的梦想，眼立刻瞪了过来。
旁边审讯室里的犯人也突然笑出了声。
“唉呀妈呀，听说你干这事要是查实在得挨枪子，你还跟人说什么女儿……
这辈子，你怕是想不到了。
想要女儿，下辈子吧。”
林镇东被打击到了，低着头缩回了角落里。
“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会有女儿的，我爸病了，总说家里该有个女孩，有时候半夜还会爬我床上给我扎丁丁辫。
我要是有了女儿，我爸肯定就会好起来的。
我肯定不会死的，我一定能出去，我一定会有个女儿的。”
那犯了还在那边笑。
“看，都疯了，神经了。还想要女儿，就你这样的强迫幼女的渣，比我这偷鸡摸狗的还不如，老天爷给谁女儿也不会让你有女儿！”
林西西突然往那犯人嘴里扔了一团东西。
那人正在说话，东西一进嘴里就滚进喉咙里了。
他觉得不对，大叫着问林西西，“你扔什么到我嘴里了？”
林西西没回答，伸出手指挖了挖自己鼻孔。
那人便以为自己刚刚吃了坨现挖的鼻屎，恶心得抠趴一边抠喉去了。
林西西解决了多嘴的偷儿，就专心去哄她爸了。
“他说的全是放狗屁呢，你会有女儿的。
虽然她可能并不淑女，长得也不那么漂亮。
虽然她从小调皮，成天爬树钻洞，招猫逗狗。
虽然她考得不好爱改自己份，被老师勒令叫家长的时候，怕回来说了被打，就自己写了家长书自己签约家长名蒙混过关。
虽然她没长成光芒四射的栋梁之材，一直普普通通，可她会很爱你。
三……爸爸，你的女儿，她一直很爱很爱你。
她想让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你这一世也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
林西西说着，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了。
林镇东突然心中一恸，没来由的有些悲伤。
特别是林西西把三爸爸分开喊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在她喊爸爸的时候下意识的应一声。
“西西……我真的会有那样一个女儿么？”
“会的，你可要好好的，她可等着你给她挑个上门女婿揍着玩呢。”林西西笑着，眼泪却涌了出来。
去东边山坡找鸡毛的公安满眼疑惑地回来了。
林西西这才惊觉，她跟林镇东说了这么多话，愣是忘记问鸡毛的事了。
看到公安一回来就直奔审讯室，一个腋下夹着笔录本，一个表情严肃。
她便巴在窗户上伸长脖子往那边看。
耳朵也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