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录音,程止戈突然两手捧头,整个人都有点eo.
“为什么只录到这两句?后面的呢?”
后面的,后面的被她嘎了。
林西西心中暗自好笑,面上波澜不兴,“窃听器那天是被人提前取走又丢弃在菜园子里找回来的,肯定是路上给整坏了。”
程止戈咬牙切齿地抬眸,眼神狠戾,“要让我逮到偷窃听器那人,我锤死他。”
林西西莫名其妙地颤了一下,在程止戈看过来时很快恢复了平静。
“明明只要听了就能证明的,白违背纪律当小偷了。”程止戈心有不甘,看着那窃听器,好似看到了杀父仇人般。
林西西看他要伸去扒拉那玩意儿,赶紧叫住他:“偷的要还回去,捏烂了可就露馅了。所里能捏这铁疙瘩像捏泥儿的人就你一个。”
程止戈收回手,哼了一声。
郝甜已死,窃听器坏,要证明他的清白已经没可能了。
程止戈坐在那边,整整半个小时都没动弹一下。
林西西没心没肺地靠着椅子靠背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在一张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单。
桌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抄手。
窗户外头有个高大的身影正在打军体拳。
林西西翻身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端过抄手就往嘴里喂。
每一口肉都细嫩鲜美,抄手皮又薄又滑,配上微辣浓香的汤,真是越吃越上瘾。
外头打拳的人耳朵动了动,唇角一勾。
吃完一碗之后,林西相意犹未尽地把碗往桌上一放,“再来一碗。”
程止戈立马颠颠的跑了进来,拿了碗就往灶房那边跑。
没一会儿,他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抄手过来了。
他的脸被热气一罩,显得有点雾雾胧胧的。
林西西抬头一看,突然又怔了怔,眼在一瞬间瞪到了最大。
那种熟悉感突触强烈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她脱口道:“站住,闭上眼睛。”
程止戈不明究竟,立马站定并闭上了眼睛。
竟然是他!
她想起来了。
林西西低下头,半天没作声。
烫手的抄手从热气腾腾到慢慢凉透,程止戈一直捧着那个碗,双目紧闭,人站得直定定的。
林西西突然抬起头,劈手夺过凉透了的抄手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程止戈慢慢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你怎么了?”
“没事。”林西西道。
“林西西,我想过了,没人能证明我是个干净的碗了,我得把窃听器还回去。
你的轮椅没了,这大白天我背着你或者抱着你招摇过市也不好,你不如就在这儿呆到晚上,我晚上再来送你回李大花家?”程止戈道。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把我直接送过去?”林西西问。
“我……开始不是想让你听一听我和郝甜当天的对话么,后来……后来你睡了,我也睡着了,太晚了。”
“呵,这谁家,你这么进进出出的?”
“我前几天买的,落的你的名。”程止戈小声道。
“呵,做夫妻时不信不理不管,离了又给钱又舔又买屋,咋的,你就是贱皮子呗,越对你冷落你越上心?”林西西道。
“我有病,战友相处可以依样画葫芦,夫妻怎样过,他们又不开门给我看……”程止戈道。
林西西直接被噎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还打算让人打开门给你演示怎么夫妻相处?
“反正我再在不想理你。”林西西道。
“我知道,我讨厌,他们都这样说。”程止戈道。
“他们?”
“大院的小子,家教,保姆,外面的人,不如我的人……还有我爸……”
他的母亲没错,错的是那些抓走她折磨她的人。他的出生也没错,那不是他能决定的。他无法与人相处也不是他的错,是神经类毒素药造成的。
他拥有超于常人的武力和身手,却一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二没谋财谋利,反而竭尽所能的为国效忠,出生入死。
他要和人相处,得看着身边的人去学。
没人给他看,也没人教他,他就不会。
算了……
她再想就心软了,林西西把碗一放,闭上双眼,“上回的钱是离婚财产分割,这回的房子是补偿,行了,这里是我的了,你走吧。”
程止戈收了碗进了灶房,又收拾干净了。
走之前又站窗外欲言又止的。
“有话就说,站那儿挡光了。”林西西还以为天突然暗下来要下雨了,睁眼一看发现是程止戈堵窗口了。
“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