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南粤的大多数拍卖行都关系还可以,他们拍卖之前一般会预先通知藏家,都是小范围的,这开放才没几年,大家手里的钱也不趁手,所以藏品交易大多金额不高。
突然增加拍卖藏品一般拍卖行都不太愿意,因为会打乱他们计划,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通知到目标客户,极有可能流拍干白活。
除非这藏品价值极高,他们才有可能会破例。”王副会长说着,又小心翼翼避开一个人。
林西西摇着轮椅,哦了一声,表情有些漫不经心,仿佛真的只是好奇一问。
“极高是多高?总得有个标准线,不然这么笼统谁也心头没数啊。”
“起码得价值一千两千以上啊,不然人家根本不接的。”王副会长道。
林西西挑眉,一千两千,嗯嗯,那没事了。
“你人脉这么广,怎么在清江没听说过你?”
“哈哈,莫说我只是一个掮客,我就是一个真正的收藏协会会长,不是同行或者有需要接触的,谁会来打听我的名儿?
再说了,我才来清江两个多月,唉,是鉴定错了一样东西,被家里放弃了的人,不得不跑偏远之地来碰碰运气。
听说蜀中大地是没打进来就主动出击,穿着草鞋背着水壶就出的川,三百万川军出川,回来不足十分之一,参战人数之多、牺牲之惨烈居全国之冠。
我出身粤西,我们那儿靠近海域,战火第一波就烧过来了。
种花地大,我们奋起反抗,是个男人都上去了,男要打光了,女人和小孩也悍不畏死的参战了,家家挂白绫,说是全城缟素也不为过。
都是革命兄弟,家里让我选地儿,我毫不犹豫的就选了蜀中,我爷爷拿着拐杖把我打了,说我犯了大错还尽想美事儿,家里都不要我了,还想往这种天府之国跑……
说天府之国是给家里有用的小辈呆的。
他用拐杖在地图上随便一点,就把我发配清江了。
我到清江两个月,才把路摸熟,这边的山路,简直可怕……进去好几次差点出不来。
有次走错路困在山中三天,饿得受不住了,我挖蘑菇吃,上吐下泻的,差点就死在那荒野中了。
我这画还是好不容易接到的委托,是以前的一个客户转介绍的,我本想着靠这画的交易抽成立起来呢……哪知道越紧张就越出错……”
王副会长说完,整个人都灰暗了。
“你叨叨了半天,还是没说你怎么抽成抽多少啊。”林西西服气地叹了口气,套个话而已,又要听他生平又要听他哀怨,要不是用得着这人,她真的想怼人了。
“价值不高的按票收,做成一票收五元,五百元价值以上的按点抽,一个点起。”王副会长说。
一个点啊……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林西西沉吟着,思绪飞转。
王副会长看了看林西西,突然走近了些,小声道:“要是你这回真帮我说成了,那人答应帮我修画,我应承你,要是你有东西要托我送去拍卖行卖,我免你三年内的佣金抽成。”
林西西那对小鹿似的眼立马噌的一下亮了。
三年啊。
“三年?不限次不限金额?”林西西问。
“不限。”王副会长说出口的话都是算数的。
林西西立马摇停了轮椅,侧身在黑布袋里找了换,上回问五湖拿来用的本子和笔没还,全在袋子里呢。
看着递到眼前的纸和笔,王副会长目瞪口呆。
“这是……”
“空口无凭,还是立字为据比较好。”林西西把画盒子接过,让王副会长把刚刚的承诺写到了纸上还签上了名。
王副会长倒是一脸惊奇:“你这是被多少人骗过啊,一点也不信别人话,啥事都立字为据。”
“萍水相逢,哪来的信任?再说了,做人,还是谨慎点的好,不然啊,容易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林西西想及过往,有些感慨。
她也曾经是个单纯的显眼包小孩,但是后来现实教会了她做人一定要谨慎藏拙。
“对了,王副会长……”
“嗨,就是个民间组织抬举的职位,做掮客的时候扯着加成用的,我叫王锐,你叫我名字就好。”王副会长道。
行叭,互通姓名是礼貌,“林西西,叫我林同志也行,林西西也可以。”
“那个,还有多远……”王锐走了大半个小时了,林西西还没喊停,他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西西往前看了看,认真的辨了下路,指着前头的一座有些破败的院子,“就是那边。”
王锐一看,那是一座百年老宅,门上有四个小木桩,门上还纵横交错钉着几排门钉。
这屋子在外人看来破败不堪,在他看来却是意外之喜。
同时,心中那一丝半毫的巧合疑虑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