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站岗似的守在门口,乔月瑶换好了衣服一推门吓了一跳。下意识还以为自己把谁家病人给看坏了。妇女们见乔月瑶出来了便蜂拥而上,将她围作一团。七嘴八舌打听刚刚发生在下河村树林里的事情。
乔月瑶在人群中央,求救似的看着孟东杰。孟东杰咧着嘴摇了摇头,接过乔月瑶换下的脏衣服又弯腰拿起自己的木盆,从人堆里挤了出去默默去了河边。等到洗完了澡洗完了衣服向院子里望去,那一群人还没走。
孟东杰只能默默坐在河边呆望着小院儿,这里隐约可以听见乔月瑶的声音但听不见具体内容。
阳光下的她,像一朵金子做的玫瑰花。
孟东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觉得有些惶恐。他的伤好了他痊愈了,他们要回去了。回去之后她就再也不属于他,甚至可能自己连陪着她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无数落寞钻进心里搅得他胸中烦闷,摸了摸口袋兜里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乔月瑶早就强制他戒了烟,而自己似乎也已经习惯了。
以后没有她的日子可怎么活…
晚餐是乡里在祠堂大厅举办的庆功宴。乡长、村长、还有其他的各路什么长。大家欢聚一堂,乔月瑶被拉着坐在了主桌席,她也不明白这种事儿有什么可庆祝的。
这一场饭吃下来,不胜酒力的喝完丑态百出,酒力颇好的还在推杯换盏。乔月瑶从小就跟着老乔出席各种酒会,但是这种酒会还第一次经历。宴会菜肴确实十分丰盛,全是当地的家宴菜。乔月瑶很多东西不仅没吃过,甚至连菜品的名字都叫不出。孟东杰端起酒杯闻着酒香,然后看向乔月瑶渐渐沉下的脸,默默地又放下了。然后以身体有伤没有痊愈为借口,推掉了酒碗。
令人意外的是冰块脸小郎中的酒量出奇的好,但是在灌倒了三桌子的人后终于也支撑不住了。踉跄着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晃晃悠悠靠在门口。在划丢了半包火柴之后,终于点着了嘴里那支摇摇欲坠的烟。
乔月瑶四处寻找哑巴大叔,找了一圈却看见老头子坐在桌子底下靠着一个长条凳子,喝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口水都流了出来。这么大年纪了平时看起来挺沉稳的,怎么喝成了这样。乔月瑶又去找江大姐,好消息是江大姐不喝酒,坏消息是江大姐夫和大姐夫他爹喝多了。这两个人喝的的几乎不成人形。江大姐夫他爹是东河村的村长,江大姐夫是这一片的治安队长。看这形势应该是被人恭维着‘敬’了不少酒,而那个罪魁祸首冰块脸小郎中正靠着门框上嘴里斜叼着烟,用手势向乔月瑶做了个致敬的动作。
想想反正这里离药铺也不远,不管他了。最后总有人会送他回去的。
孟东杰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等着乔月瑶消灭手边的第三盘菜后,两个人这才起身离开。临走时乔月瑶抓了几片酱肉丢进孟东杰嘴里,又到处看了看见四处无人又抓了一把花生米揣进兜里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在走到门口时却被冰脸小郎中给拦了下来:“这么着急回去?来一根,聊几句?”言语中怎么听都带着一丝挑衅。乔月瑶本想不理这个喝的已经站不住的人,抓起孟东杰的衣角打算离开,但孟东杰却停下了脚步。低头俯身对乔月瑶指着不远处一张没人的桌子说道:“坐那里,等我一会。”
“走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嘛。”乔月瑶深知酒精这种东西会调动男人的情绪,可别再酒后失德闹事。
江海平耸了耸肩看着孟东杰。孟东杰又沉了沉身子对着乔月瑶耳语:“想办法,把那桌的熏鸡拿回家。”
熏鸡!那个熏鸡真的很好吃。但是她刚刚坐的那张桌子乔月瑶还没捞上几口,就被一个老太太连盘子都给端走了,搞得她愠气了半天。听孟东杰一说,眼睛一亮点了点头。然后脸部呈现出一副做贼一样的表情,东张西望屁颠屁颠的跑向了那张桌子。
这张桌子虽然离他们两个不远但是屋子里非常嘈杂,根本听不清孟东杰和江海平聊了些什么。这个角度孟东杰也背对着自己,根本也看不见表情。时间超出了乔月瑶预计,两个人久别重逢或者是失散了多年的兄弟么?这两个人能聊些什么?等得有些不耐烦。等孟东杰叫乔月瑶回家时,却看见乔月瑶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了自己的褂子,褂子被打成包袱卷,里面塞的鼓鼓囊囊。孟东杰赶紧走过去接过布包,居然还有些手感。
孟东杰看着身边一脸‘小机灵鬼儿’表情的乔月瑶,俯身低头轻声说道:“你不会把盘子也包在里面了吧?”果不其然大小姐对他呲了呲牙。
回家的路上乔月瑶追着孟东杰打听,刚刚两人都聊了些什么。孟东杰只是笑着回答什么都没聊。乔月瑶肯定是不相信的于是追着问,孟东杰只是笑盈盈的摇着头一口咬定什么都没说。
许多年后两人回忆这件事,孟东杰依旧是笑盈盈的摇着头回答道:什么都没说。
五天后孟东杰停了药,这骆驼每天按时起床做早饭、打拳钓鱼。钓来的鱼就去路口卖掉,居然收入颇丰。每天的晨练打拳吸引来了很多小朋友,随着天气变暖河滩上经常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