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杰的两肋敷了厚厚一层的草药,不知道还以为是打了个绿色的夹板。
孟东杰是清醒的,瞪着眼睛打算抬手摸摸乔月瑶,但一抬手嘴里就传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乔月瑶蹲下身子把孟东杰的手搭回到诊床上,用手指挫着那浑厚的肩膀:“你乱动什么?”
孟东杰勉强笑着:“又让你担心受累了。”
“那你赶紧好了比什么都强。”
“嗯,好。我还得给你当牛做马呢。”孟东杰每次脸上露出这种笑,无辜清澈却蛊惑人心。
乔月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孟东杰起身说道:“我去谢谢人家。”
乔月瑶挪着小碎步,探头探脑从里屋往外大堂看。只见小李郎中换了一身白绸长衫坐在诊桌边,手握毛笔低头垂眸。他的侧脸很是清秀,看上去倒有一些陌上人玉如的味道。
等着看病的人,排着长队一直到了台阶下。小李郎中摆手示意,让乔月瑶过去。
乔月瑶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要她交药费,掏出银元放在桌子上的小斗里。小李郎中用手拨了回去:“会打针么?”
“嗯,学过。”乔月瑶点了点头。
“会看方子?”小李郎中没抬头,继续问。
“西医的会,中医的也会。但我只会用天平秤,那个秤我不会用。”乔月瑶指着中药柜台上的杆子秤。
“不用你秤中药,那个哑叔可以。会注射针剂么”
“会,学过。”
“好,带她去打针。按方子来,药在四号柜台里。”小李郎中指着坐在一边的一位妇女,然后递来一张诊方。
乔月瑶应了一声,接过方子对着妇女摆手示意跟着。
药店的铺面坐北朝南,里面陈设也很规整。东边两个柜台是一号二号;北边是三号然后是里屋的侧门;西边是四号柜台前厅诊床和诊桌。看样子四号柜台里全是针剂昨天的药就是从这里拿的,所以并不难找。按照方子,熟练的兑起了针剂。小李郎中还是不太放心,又叫回乔月瑶询问检查了一番,确认兑药无误后,叫她带人去了后堂的诊室打针。
这一上午来看病的病人还真不少。哑大叔负责中药抓兑,乔月瑶负责西医针剂。店里还有两个打杂的伙计,这两个人主要负责包药和店里的卫生。其中一个负责店里卫生的伙计做午饭,午饭是干馒头没有任何菜。伙计说小老板为了中午节省时间能多看几个病人,所以才不做菜的。中午大家咽了几个干馒头,孟东杰只喝了两口糖水没有吃饭。孟东杰说小李朗中交待了不让吃东西,因为裹着的药不能乱动。这乔月瑶才离开后堂回了前厅。从早上到下午,几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天色越来越暗,前来看病的病人才逐渐减少。 清点了方子与药物,确定没有纰漏后几个伙计相继离开。
小李郎中抓兑复核着需要明天来打包的药物,哑巴大叔扫着地。没想到这个乡下的药铺会有这么多患者,乔月瑶揉着胳膊擦拭着诊桌。
“你懂手语?”身后突然传来了小李郎中的声音。
“嗯,家里的小姨和哑大叔一样。”
“今天的不让你白干活,干活的工钱可以抵诊床费和外敷的中药费。” 这是许久以来乔月瑶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这样一来东杰的病可以继续医治。这两句话简直可以让她欣喜若狂,乔月瑶赶忙鞠躬道谢:“李医…李大夫,谢谢您。今天就算我白干一天吧,就当…谢谢您昨天给他看病。以后干活再抵诊治费。
“心思怪细的,怎么还想赖在我这?”
“不会的不会的,等您什么时候不用我干活了。我会把药费结清的。”
“嗯。话是这么说,但你们可不能一直住在我这儿。一是我这里没有空余的房间,二是咱们非亲非故,你带着个病人住在这里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行医不精被你们给讹上了。这行业忌讳小人口语,外头的人好说不好听的。影响我生意。”
“李大夫,我明白。一会麻烦您帮我照看我哥哥,我出去一趟找个落脚点。”
“前些日子听说后院张大娘的房子有空闲。你去问问她能不能租住几天,就在左边胡同里第三家。”小李郎中在柜台边磕打着秤盘里的散药沫,稀里哗啦的作响。
乔月瑶再次谢过,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左边胡同里的第三家,灰木板的大门没有上锁。乔月瑶提起门环轻声扣了几下‘当,当,当。’里面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谁啊?不进院敲啥门。”
乔月瑶说明来意,不一会儿门打开了:“都没锁…还敲门,呦!你这是哪家的姑娘啊?咋没见过呢。这俊!”一位中年妇女头上裹着紫色头巾身穿灰布衫,风风火火的走出院门。
“请问是张大娘家么?”
“老张太太啊,她上老房子了。”
“她家的老房子出租么?我陪我哥哥来这里看病,没地方落脚。听李大夫提起她家好像有空闲的房子,所以来打听打听。”
“啊,李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