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怔在原地，顾明远也并未多言，只给她们时间反应。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行烨，他生气但又无力地朝顾明远的方向大喊：“让她们出去！出去！”他挣扎地更用力了。
一旁的赵夫人心疼地拍着儿子以示安慰，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帮儿子撇清：“长官，这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把我的儿子害成这样！”说罢伏在赵行烨的肩膀上落泪。
顾明远拉了拉程九：“你随我来。”
程九知道顾行烨恐怕也不愿叫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便只得随顾明远退了出来。
到了办公室，顾明远轻轻将门掩上。
程九丝毫不掩饰担心的神色：“我知道你你可能不信，但我还是要说。少爷肯定是被人害的。”
顾明远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你这么相信他？”
程九毫不避讳：“是，烟草这东西他的绝对不敢碰的。若是舵主知道了，是要打断腿的。”虽然她出国后与赵行烨多年未见，但她深知他的秉性并未改变。自小赵行烨就是胆小怕事的性格，在赵天虎的棍棒下更不敢生出丝毫事端，如今说他自己染上大烟瘾，还借码头之便走私大烟，对程九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
顾明远的神色严肃起来，他瞪了程九一眼：“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想着给人家求情呢？”见程九不答话，他索性将话挑明：“你以为赵行烨私贩的大烟，都销往何处了？”
当头棒喝，程九从赵行烨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恍然想起谭荣的事：“是李三！是李三要害我们！”她想给顾明远解释，却被顾明远打住了：“程九爷，证据，我要证据！”
“人家李三爷为什么害你？又凭什么害少东家？”顾明远索性把话挑明：“人家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提货单是赵行烨签的字，卖货的又是你的人，你说他害你，拿出证据来呀！”
程九气急败坏：“查案是你们军政处的事，我要是把证据拿出来了，要你们做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顾明远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给她和赵行烨定罪的证据，反而是她指控李三口说无凭。程九索性放弃抵抗，将手向前一伸：“那你抓我吧。”
顾明远居然真从腰间拿出一副手铐，行云流水地将程九的手腕拷在一起，又捏着手铐向着自己拽了一下。程九被迫往前走了两步，懵了，她抬起头，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贴到了顾明远面前。
程九想后退两步，顾明远却从背后钳制住她：“刚刚不是还很英勇？”
程九回味过来，她有些愤愤不平：“原来今天的事都是圈套，你就是想抓我，才骗我来。”
顾明远笑：“抓你又不麻烦，用不着我设圈套。”
见程九不说话，顾明远轻声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去找证据。”程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要放过我了？”
顾明远拿钥匙耐心地解开程九的手铐，程九能感受到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自己的手，脸红了一下。
顾明远解开手铐后抬起头注视着程九：“你有更大的用处。”
程九好像明白了顾明远指的是什么，她马上站好，微微欠身：“是，顾参谋。我保证在军医院尽心尽力，保证您没有后顾之忧。”
顾明远翻个白眼：“现在是周一上午11点，你就是这样尽心尽力的？”
程九撇撇嘴，顾明远马上递上个台阶：“以后请假必须经过我同意。”程九无奈，但也不得不答应。
“好了，这没你的事了，送赵夫人回去吧。”顾明远准备送客，和程九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关押赵行烨的房间，二人敲门示意后，赵夫人率先开口：“长官，行烨……”
赵行烨却咬紧牙关叫顾明远过去，用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顾明远，你若看在当初在青龙堂我救过你一次，这次就让我留在这。我不能回去。”
顾明远仿佛早已料到一般，并未有太多惊讶的神情：“夫人，赵公子目前还是关键证人，等我们案件查清后，一定将他完好无损地送回府上。”
看到赵夫人依旧是一副担心的神情，顾明远主动开了个玩笑：“若是到时候赵公子少了半根头发，不用您说，赵舵主肯定就来要我的命了。”
赵夫人知道他是好心，却也还是白了顾明远一眼：“他要你的命做什么？”虽然心疼不已，但估计赵行烨也向她交代过了，赵夫人也跟着程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军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