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奶奶家生活,不习惯捶稻谷的我胳膊几下就酸了,剥玉米粒手也磨破过皮。撑着袋子簸箕里的麦子会洒在地上,做不好的敷衍里,爷爷奶奶是另一个家。她是我名义上骂着父母的姐姐,在熬到天黑才放回去,父亲说带迟的辣椒,饭已经做成了。怎么解释都不会听的,儿时把叔叔关在门里打,奶奶用的扫把棒,不是所有人都要去宽宏大量的。大了一闹叫家宅不宁是吗?只有比她年龄小的我发泄了。可打不过都没逃,说不了意愿的合理里我声嘶力竭闹着。说着一无所有怎么没有去死?怎么会止于冷嘲热讽啊?长大只是没了差四岁的力量悬殊。在情面外我见过最狰狞的一面,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应该一如既往轻视,在垃圾遍地下无业游民的我。所以连半夜的啼哭都受不了,别无选择是没有尊重的。商场里提着重物,我们要用尽善尽美伪装着好感的评价,像儿时捍卫不了意愿的奴役一样。可厌恶就是厌恶,面具一碰就碎了,没有物质让步里,都不用配合。一别两宽是强要的。你向往你的城市别进我的视线就好了。忍不住的,怨怼里不想成了罪人。
同乡的导演要拍个诺奖得主半生的故事很正常,故事在继续。没有人比我演自己更合适了。就是得奖有什么兴奋呢?陌影的故事欠一个解释的场景,离家出走过几次,从父亲的气话里。讨厌呼噜声打扰的睡眠,自尊心拜姐姐的侮辱所至,孩子时就想逃离了。在空无一人的深夜,月光如水照在前方,村子很小,一个小时不到就可以走完。一条土路,三个大坡,转一圈绕回原点,路旁的树木隐藏在黑暗里,没有了叶子的枯枝在月光下,投出斑驳的影子。两座垃圾山经久不消。以前上小学时想,两边的耕地像干涸了的大水池一样,中间架座桥就不用绕半个圈子的路程了。一直不记得校院的厨房做什么用,只是中午常去舀水喝,捉迷藏总躲在那里,在楼梯上玩着输赢要上几级下几级的游戏,来早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走上走下。挨过一个同学家长的两巴掌,父母问起说是被风冻的淤青。被一个男孩子从后面抱过,那时教室没人,我故意跌倒了他只顾着笑,后来跑了。农村的孩子自然是不缺游戏,在跨步跳皮筋外,门帘上的珠子都要拆下和伙伴换,衣服上见到好看的拉链去当吊坠。父亲的机械表被拆了只是破坏,瓷碗和鸡蛋也打碎过几个。
在走了无数遍的小路上,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的距离至隔了一条石灰路,路两旁有柳树。一边是平坦到低洼的地,一片刚蒙上绿意的平原开始,一边是阶梯像大山的地,一座垃圾山上有捷径开始。陌影手臂举到眼前,红绳在袖口处露了出来,一半在阳光下是金色的,一半在她眼前。没有人的话,只有首尾相接的两条线,也能见一见天日吧!哪怕只是首尾相交,却系了死结啊!不用剪刀剪不断的。戴了四年留着的汗渍的发臭了吧!陌生的环境里黑板上讲懂了最反感的数学题就绑在一起了。在愿意去千篇一律下的肯定,好看了才听,也是听了。忘了有没有光,可他笑起来,很暖。惊不惊鸿位置也是占了整个初中年代,在所有人忙着谈情说案的年纪里,眸中的暗涌压了四年,取代不了的初恋,像就算有好的开始也不会有好的结果一样。任何的长久都要双向,值得无疾而终非要走到毕业才认,非要一别两宽断了念想。扮的陌生角色里,是远远的看到一定靠边走,是看不到的角落一定贪恋背影,哪怕不愿意避嫌了。伸手拦过一次却不知怎么开口,和别人谈笑风生,三个人的同桌绑在一起没用,在反差里。同学说了始终也毁了始终,到连提的名字都会条件反射的阻止,而后玩笑加倍。没阻止的话,就只能错过了。连一厢情愿造成困扰的道歉都说不出口,更何况爱呢?一见面就躲,纵算那目之所及的教室没了,我们都去了世界。在多了一个人的同桌就算错过,在40个人就成的人潮里,收作业外什么话都没有说,挺遗憾的吧!搜索枯肠里也没有说得出口的故事,一定要遇到个,像我当初那么爱,又足够勇敢的女孩子啊!冷漠里孩子愿意陪,可时间不让。所以导演怎么拍?
场景和话语都证明不了的,毕业那天只是放了首送别歌而已。反正宿舍,食堂,打热水的水龙头就够学生生活了。没借到的课本为着遗弃的话哭过几次,那时寄宿制不到周五回不了家,像将要被遗弃到猫狗一样,那盼着如期而至的语文课上一堂就少一堂。每天打水路过的办公室都会看一眼,他是下午要回镇上的家,亮过一次,可暖黄的灯光,一门之隔,没资格打扰。知道只会下午四节课后,分别的背影我在原地贪恋,他走向的远方里,一个点都留不住了。数学考试里他提醒道思路终是没用听懂,语文试卷少写几句话的作文终是遗憾。练习册上写过的评语不记得了,只是当时做的好认真,成绩的辉煌一定是老师的温和笑颜送的。坦率让自卑者活于阳光下,哪怕依赖让在学校里的前程毁了。每一个孤寂里,文字陪着!初中时代我所爱的老师和同学们,记忆里的模样好像永远一样。这世间本没有永远一词,连父母都是要半路而弃的。
“我不想再被强辱一次!”不演了好不好。从哈尔滨到内蒙古,到柏油路旁隔了很久才见的平房,一望无际的荒漠上,铺着绿色床单的床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