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后,周琅默默站在一旁。
她没看纪绣年的神情。
她承认,她有她的私心。
以前她不知幻想过多少次,能在日光之下拥抱自己的恋人,却从未实现。
现在…她们已经分开这么多年,她却忽然冲动起来。
颜以笙正好进来,她是个人精,感觉到氛围奇怪,立刻停了音乐说要吃饭。
原本把两人的座位安排在一起,现在忽然变了主意,把她们隔开。
周琅不太说话,别人问话也心不在焉。
纪绣年一向人缘好,时不时有人问起她的近况。
她态度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并不容易亲近。
等吃完饭,方才跳舞未曾尽兴的又提出要继续。
颜以笙见今晚氛围不对,想起以前纪绣年和周琅分手分的很不愉快,问纪绣年要不要先回家。
纪绣年摇头:“先不。”
说完她朝周琅走过去。
周琅站在窗边喝酒,半边脸颊落在阴影中,神情冷淡,目光清澈,离群而孤僻。
等纪绣年走近,她才注意到,问她:“什么事?”
“想请你跳一支舞。”
纪绣年伸手,素白手掌在她面前展开:“可以吗?”
周琅盯着她,端着酒杯的手指陡然收紧:“为什么。”
纪绣年眼睫微垂:“我欠你一支舞。”
周琅沉默。
——你欠我的何止这一支舞。
可她仍旧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掌搭在了纪绣年的手掌上。
下一秒迟疑着将另一只手搭在了纪绣年腰间,依旧是很客气的,隔了一段距离。
但彼此的掌心相贴,热度源源不断传来。
一瞬间将所有刻意拉开的距离缩短。
那一刻她呼吸紧绷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只能没话找话:“我很久没跳了,可能会踩到你…”
纪绣年眼睫微垂:“没关系。一切配合你的节奏来。”
她们在边缘跳舞,并不站在灯光之下,也不融入人群之中。
她们明明没有约定好,却都穿了裙子。
纪绣年细颈低垂,清雅柔和如兰,美的不张扬;周琅则恰恰相反,眉眼英气,五官立体,脊背挺直如竹,明艳而又冲击力。
美的存在总是赏心悦目,也相映成趣。
于是渐渐被更多的人注意到。
周琅难免紧张,脚步也踏错,不小心踩到纪绣年的脚尖,有些局促:“…抱歉。”
纪绣年说没事,柔和声线里有包容一切的力度:“你怎么跳,我都能跟上。不要紧张。”
周琅搭在她腰上的手指虚虚扣紧:“…嗯。”
四周投来的目光依旧令人无法忽略。
她很想专注心思集中在脚下的舞步,可又难免走神。
纪绣年说欠她一支舞…其实欠了好多年了。
纪绣年也自然感受到别人的注视,也有些恍惚。
那时她们还在上大学。
颜以笙家境好,性格外向,身边朋友也多,经常组织聚餐和舞会。
但当时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跳完一支舞后更换舞伴再正常不过,可十几年前社会氛围传统的多,男生女生在学校礼堂里跳上一支舞,就让众人心照不宣知道他们正在交往。
周琅跃跃欲试,想和纪绣年一起跳一支舞,可纪绣年眉梢一皱,她便明白不可能…因为会被太多人看见。
一直是这样。
周琅生性热烈而骄傲,恨不得昭告天下说她是她的女朋友,可她不能…也不敢。
走在外面尽量不会牵手,更不要说此刻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
她们各自坐在角落里,郁郁寡欢。
等一场舞会散场,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谁都不与对方说话。
那是她们恋爱以来,周琅第一次同她生气,回去的路上脸色很阴沉。
纪绣年走在路上一直在想,周琅是不是…要跟她说分手了。
她是那么热烈而快乐的人…她在恋爱伊始就预想过,周琅大概只是一时兴起,早晚要受够她的无趣。
就这么沉默走了一路。
到了路口,周琅忽然停住,眼圈泛红,莫名让她想起家里那只又委屈又凶巴巴的奶狗:“我生气了…你就不哄哄我吗?”
内敛安静的女孩有些无措,那时候她不知该怎么哄她,有些笨拙的问:“我…我要怎么哄你?”
周琅眼底有泪光一闪而过,显得很难过:“笨蛋!”
纪绣年也很难过,却只会说:“对不起…不要哭。”
周琅反手在眼角抹了一下,倔强的抬起下巴:“谁哭了!”
说完她就指了指马路对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