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瑞雪兆丰年。
腊月里的雪堆了厚厚得一层,现在大街上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只有白皑皑的一片。
舒清冉怀里揣着汤婆子,面前还有个炉子,身上裹得衣服也多,此刻绿萝正在一旁给她剥着刚烤好的红薯。谢西席自从一个月前给了她那些曲谱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谢府,好像是自己那个丞相爹爹偷偷摸摸去找了谢知远,希望他一并也做了舒清漪的西席,只是这件事情谢知远不愿意,直接告诉了老夫人,于是舒丞相又被老夫人罚了一通,此后谢西席就不怎么过来了,不知道是面子上过不去还是怎么的。
不过舒清冉觉着,他不过来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除了面子上过不去,他可不知道面子这东西是什么。
舒清漪找不到西席,这丞相和芸姨娘心里着急,可是当事人心里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每天抄着几遍佛经给老夫人那儿送过去,然后自己就安安静静待在闺阁里看书写字,或者绣绣花,这诚心诚意的模样感动了老夫人,终于是让老夫人豁着脸面儿又去求了一位西席,同样是明安书院的管书先生,只不过是
位男子,四十来岁,长相俊俏身姿挺拔气质儒雅,虽说年龄大了点,可还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让女孩子心动的那种人。
要不是老夫人把相府的面子看的比命都重要,舒清冉都怀疑老夫人是不是故意在磨练舒清漪的心性了。
今个是小年夜,家家户户都贴了喜字挂了灯笼,萧氏体贴,给府里的下人一人做了两套衣裳,一套红色的就是留着新年里穿的,所以这府里来来回回的都是喜庆的颜色。
晚上照例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饭,老夫人给孙子辈的每个人都发了红包,舒清冉接到手的时候还暗自搓了搓,从感受到的温度来看,这红包的分量还真不小。
到了晚上放烟花的时候,舒清冉贪玩,瞧着烟花艳丽,非要追着去看烟花,身后的舒清安跟着她笑道:“这烟花是外面放的,你追它也没用啊,难不成你还想出去吗?”
舒清冉转身做了一个鬼脸道:“我不我不我就不,我就要去看烟花!”
她今日这么高兴,不是因为看着了烟花,而是能同母亲还有二哥一起过了这个年,一家人在一起
说了窝心的话,这些东西放在前世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舒清冉平日里被谢知远逼着练剑,今日又兴奋,蹦蹦跳跳了小半天,把舒清安给折腾累了,自己还意犹未尽的。
舒清安表示自己实在是追不动了,干脆在附近的亭子里坐着,看着她继续胡闹。舒清琪一直跟着这两个人,等到舒清安歇下来的时候,才走过去掏出帕子递给舒清安,道:“擦一擦,都出汗了。”
“谢谢大哥。”舒清安谢道。
这爆竹声中一岁除,转眼间他和自个二弟又大了一岁,饭桌上的时候免不了又要被唠叨什么时候娶妻生子,这会儿舒丞相同萧氏,还有老夫人都齐刷刷的质问,就连自己以前劝的好好的生母芸姨娘这次也站在了她们那边儿,问他什么时候成亲。
“清安啊,饭桌上母亲同你我说的事情,你觉得意下——”
“小心——”
“哗啦——”
…
怎么回事,为什么头昏昏沉沉的?
舒清冉醒来的时候,废了老半天的劲才睁开
了眼皮,意识到自己是在自己的房间,额头上绑着白色的布条,她按下去,发现自己额头疼得厉害,绿萝瞧见她醒了,眼里有了一点儿泪花,道:“小姐儿,你可算是醒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
绿萝给舒清冉到了杯水,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看见大公子浑身湿漉漉地把你给抱回来了,后来奴婢去煎药的时候听下人们说,说小姐您不知道有什么想不开的事,竟然想要投湖自尽,好在大少爷及时下去把你给捞了上来。”
“投湖自尽?”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
她还没遇到让自己寻死觅活的事情好吗?
“我爹娘怎么说?还有老夫人?”舒清冉问道。
她现在怕老夫人和她爹娘都会这么认为。
绿萝摇头:“奴婢不知,老爷他…他说了一句小年夜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晦气,然后就走了,夫人她也被老夫人叫过去问话了,看老夫人的脸色,似乎对这件事情很生气。”
这能不生气吗?好好的一个小年夜她一个姑娘家闹“自杀”,这明年的好运气全被这晦气事给赶
走了,老夫人迷信,这么不吉利的事情会让她心里起疙瘩也正常。
至于她那个爹,她心里压根就没指望什么。
“小姐儿,您实话跟绿萝说,您真的是想要自杀吗?我听别的下人传的玄乎着呢。”绿萝问道。
舒清冉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情形,自己原本是在看烟花来着,然后听见湖里似乎有什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