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纪从武装侦探社出来之后,就去了森鸥外的小诊所。
太宰治应该在那里休息。
谁知一进门,除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之外,她还闻到了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再一打开浴室的门,血腥味道扑面而来的同时,佐纪差点一手捏爆门把手。
为什么!太宰治!会穿戴整齐躺在血池子里面啊!
佐纪呆立半晌,直到肩上玩偶小鸟狠狠蹭她一下,她才记得把人捞出来包扎。
太宰手腕才堪堪止住血,还没来得及缠上绷带,一阵眩晕忽然袭上佐纪的脑袋,手上绷带顿时散落一地。
“……怎么回事?”
因陀罗从算术题中抬头许久,奈何一直没办法和佐纪说话。甚至因为佐纪和太宰治接触久了,作为佐纪体内阴之力化身的他也有些意识沉眠的迹象。
现在宿体与“无效化”的触碰终于解除,因陀罗的话语总算能传达到了。
他没说自己不妥,言简意赅:【你看看宇智波止水。】
佐纪扶额的手摸向肩膀,却摸了个空,低头一看,地上躺了个死气沉沉的玩偶。
力量的连接被切断,宇智波止水已经被强制返还高天原了。
是了,太宰治的能力是“无效化”,这些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佐纪竟然差点忘记,要是被断绝身体能量的流动,可不是被封印查克拉,没办法使用眼睛的技能这么简单。
【抱歉,我一时忘记了……】
因为过度提取查克拉,她的身体在灭族之夜就开始崩溃……还是因陀罗分神帮她构造补全的这件事。
佐纪眼下喉咙溢出的铁锈味,低声说:【辛苦前辈了。】
【无妨。】
宿体小姑娘进来的时候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现在就蔫了。
因陀罗想要安慰,最终挤出来的只有一句:【医疗忍术也好,封印术也罢,你先跟着我整理一下自己。】
【是。】
太宰治的血已经止住,佐纪发短信叫来了港口黑手党在附近出任务的人,就在一边帮着修补身体了。
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当年委托因陀罗办这件事是因为身体的主人年纪正小,现在佐纪十三岁,正是忍者发展的黄金年龄,怎么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还要委托仅存精神的游魂呢?
被喊过来打杂的和上次背兰堂回去的的是同一个人,名叫织田作之助。
次次都被推出来干活,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个老实人。
太宰治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很快悠悠转醒。
见到脸色发白坐在不远处的佐纪,他还有心情笑:“哎呀,把自己弄成这样也要救我吗?真是辛苦了。”
佐纪嫌弃道:“不是我,是织田先生。”
帮人包扎,换衣服擦身,还把浴室收拾干净的织田作之助安静站在太宰治的视线死角,闻言,只是眨了下眼睛,没有开口。
太宰治也没往那边投去一个眼神。
无论是谁救了他,都绝不是太宰治的救命恩人。那只不过是一个只以为是,傲慢自大的伪善者而已。
帮凶也不能好到那里去。
人与人的痛苦根本不能完全感同身受,随便施以援手,你以为你是谁?
仰躺在护理床上的少年缓缓开口:“……我以为,佐纪应该很能理解我?”
污浊的尘世中,太聪明的人是飞蛾,随便一点风吹雨打就能散架。
明明生存于黑暗,却喜欢扑向火光。
他没见着佐纪在横滨的日常,但在高专那边,佐纪对夏油杰是什么反应,太宰治可是看得清楚。
含羞草一碰就合上,偏偏又要竭力保持镇定,把叶子打开。
动植物这样做也就算了,倘若有理智的人也这样做,不得不说一句真是有病。
佐纪一点不留情:“理解不了,你有病。”
太宰治虚幻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敛去笑容:“……你把话收回去,让我来说。”
佐纪不理熊孩子的俏皮话,专注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忽然要做这样的事?”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佐纪穿着男装从天而降那一天,他就想要自杀来着。
只是后来咒术师勾起了他一点点兴趣,本以为和平年代会有一群挣扎在杀戮和生命的压力之中的咒术师给他看,谁知道看了一眼的团结与爱。
横滨更是无聊,日西结合的美丽建筑下全是屈辱。漫无目的游荡这些日子,除了人生更加空虚之外,太宰治并没感受到别的。
“又不是谁都和佐纪一样,被家人‘牵绊’住的。”
想想不是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