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着的清液完全篦掉,就能得到番薯淀粉了。
这还只是整个工艺里面的第一大步,算是准备工作。光是这准备工作就十分繁杂,还耗费体力。
好在他如今是通判,吩咐下去自有人手来帮忙,不用自己费什么力气,只是需要在一旁盯着,以防他们出错。
他先指导到这一步,让这些工匠们先做着,等把淀粉做出来之后再指导他们进行下一步。
他这边正在这处偏院里指导着工匠们开始磨浆,忽然有衙门里的人来找他,说是有人在府衙门口击鼓鸣冤,知府大人那边有事不在府上,他这才过来请通判大人赶紧回府处理。
今天也是巧了,梁文昌的确不在府上,今日有一好友路过下辖县内,他赶去与好友见面了。
下面的百姓状告到了府衙,知府大人不在,他作为府衙里的二把手,的确是要回去处理。
叮嘱了一下李如成让他盯着下面的番薯磨浆,他就赶回了府衙。
梁府后院。
秋姨娘慌了神,她也是刚才收到消息,她哥前几l天弄出的
那条人命,人家家里的人竟然跑到府衙去击鼓鸣冤了。
这事儿前几l天她跟梁文昌说了,梁文昌虽然生气,但这事毕竟跟他牵扯上了,他还是帮忙出手摆平了。
不是说把那个人的尸体连夜埋了吗,怎么还能被人找到?
现在梁文昌又不在府上,这事儿又落到了通判那,老天怎么就不长眼呢,啥事儿都凑巧不站到他们这一边。
她不能慌,要镇定,她后面背靠的可是知府,梁文昌应该比她更着急才对。就算下面是通判,那也大不过知府去!
可惜她不知道,如今这个通判,可跟前几l任通判不同,虽然人家官职比不上知府,可人家手上却有一般人没有的金牌御令。
别说是她,就是梁文昌,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宋声匆匆回到府衙,在门口击鼓鸣冤的老两口佝偻着身子正跪在大堂之上。
这是宋声来地方任职之后第一次遇到案件,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知府审理的。可肃昌这个地方本就贫穷且偏远,梁文昌又是个不理事的,遇到些案子也都是下面的赵游或者李如成代办的。
如果遇到一些大型的案件,梁文昌会亲自督办,但他本就懒政,只是匆匆审理一遍,就直接判刑下定论了。
宋声熟读律法,又有楚越这个在刑部理事的好友,审案的这一套章程,虽然他没有经历过,但还是知道的。
按照流程问了几l句话,例如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为何击鼓鸣冤等等。
老两口年纪有些大了,头发花白还有些凌乱,说起话来口齿有些笨拙,宋声又多问了几l句,才理清了这个案子。
老两口是告有人杀了他们儿子,希望能够查明真相,还他们儿子一个公道。
他们今天来的时候把儿子的尸体都抬来了,上面落了一层土,天气热,已经有些发臭。
宋声用衣袖轻轻掩了掩口鼻,走进之后,揭开白布看了一眼,有些反胃。
他第一次接触到命案,看到这么真的尸体,身体难免有些生理反应。但他出于职业操守,还是忍住了,经掩着口鼻大概看了一遍尸体,然后让人传仵作过来验尸。
堂下跪着的老妇人还在一声声的哭着诉说,“大人,我儿子真的是被人杀害的。还被人埋到了西边的树林里,要不是前几l天下了场雨,埋进去的一只手露了出来,被路过的人看见,我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老妇人旁边的老伴也道:“是啊,大人,我儿子失踪了好几l天,如今终于找到了,看他身上的那些伤,肯定是被人打死的。大人哪,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求大人,一定要找到伤害我儿子的凶手啊!”
……
临近中午,宋声才有空喘口气。遇到命案,实在是忙不过来。
衙门里的仵作验尸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总结来说,这人的确是被打死的,甚至在死前被暴打过,光看那满身的伤痕就知道。
要想找出凶手,还得从他这满身的伤入手。
宋声中午饭都没吃,看过尸体的他实在没什么胃口。还有去了一趟停尸房,看了一眼这人身上的伤口。
虽然尸体有些腐烂,但身上的伤还是很明显的。
只是这些痕迹他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是在哪里见过了。
是王兆!
他猛然发觉前几l日下村考察民情的时候回来的路上救的那个叫王兆的人当时身上也都是这种伤痕。
难不成他们两个一样,这人生前也借过印子钱,被追过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