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件婚纱卢米不太满意,过于保守了。
“您看啊,我的婚礼在八月。八月那可是北京最热的时候,我穿这么严实,还不得焐出痱子来?”卢米扯扯袖摆,这里她也不太满意。这袖摆倒是挺开放,风格格格不入。
卢米希望自己的婚纱看起来能有那么一点明晃晃的小心机,比如半透明绣花长袖,但却有一个大露背,这样才好嘛。
设计师看起来也不太用心,卢米说什么她就听着,等卢米终于走了,她打电话:“走了。配合你演戏太累了,你的婚纱什么时候做出来?”
“五天后。”
“你女朋友要大露背,还对衣袖不满意,还说想…”
“我知道。”涂明回答她:“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谢谢你帮我拖延时间。”
“不客气啊,毕竟你也付钱了。”
涂明轻笑一声,又道了谢,挂断电话。
他身边的luke此时撇了撇嘴,对他的做法不太苟同:“是我给你的工作量太小了吗?你闲成这样了?”
“我唯一的空闲时间。”
“太费功夫了。”
“跟你往返冰城差不多时间。”涂明轻轻一句怼回去:“哦不对,也不太一样。我所作所为有回应,你去冰城是一个人独角戏。”
涂明跟卢米在一起久了,就有了一点卢米的匪气,连跟人拌嘴都一模一样。挺好斗。
luke难得不讲话,看着投影仪。
今天开季度总结会,他和涂明在西安分公司。其他人还没上线,会议室就他们俩。
“尚之桃答应卢米来做伴娘。”
“那我恭喜你,你的婚礼成员总算有个正经人。”
涂明饶有兴致看luke一眼,笑了。
luke跟尚之桃的故事说起来话长,用卢米的总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对我爱理不理;我不要你的时候你又贴上来。犯贱。
卢米因为尚之桃的事讨厌luke好几年,到现在还时不时冷嘲热讽他一通。
这个季度会开的血雨腥风。
这一年业务不太好做,因为疫情迫使公司全球业务转型。凌美中国这一年也经历阵痛,线上线下业务的重组,组织架构升级,高管们快要被扒掉一层皮。
涂明管理的市场部和tracy管理的人力资源是受冲击最大的部门。一旦公司遇到问题,花钱的和管人的部门永远最先受冲击。好在涂明和tracy都是厉害角色,顺应变化做出迅速调整,在半年后得以站住脚。
“我手破了!”卢米发来一张照片,嫩白的手指被什么刮了轻轻一道痕。也不疼,就是大惊小怪没事儿就瞎嚷嚷。用她自己的话说:别人怎么想咱不管,咱自己得矜贵起来。
“快贴创可贴。”
“你给我吹吹。”
“吹吹。”
涂明面不改色回她一句吹吹,谁能想到老板前一秒还在质疑项目进度,下一秒就在给女朋友吹吹呢。被历练出来了。这会儿不回吹吹,下了会得哄很久。
结束会议赶去机场,涂明飞北京,luke飞冰城。分开的时候互相嘲笑:疲于奔命的两个男人。
涂明落地后先去父母那,易晚秋前段时间做了一个小手术,需要静养。涂明给她找了个阿姨,每天做饭打扫房间。到家的时候涂燕梁正在看文献,招呼他:“你妈在睡觉,你来,我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
“我跟你妈商量了一下,颐和园的房子想卖了。”
“为什么?”
“卖了在中关村买一套。你呢,把户口跟我们一起挪到中关村去。这样以后要了孩子多个选择。”涂家人对教育有执念,涂明父母看出他想要孩子,也参与起对孩子的打算来。
“不用。颐和园的房子周围环境好,逛公园方便。过两年你和我妈可以住,我和卢米会自己想办法。”
涂明婉拒了涂燕梁。
如果以后真的到了要在中关村买房子那一步,他会自己努力。现在婚还没接,孩子还没有呢。
“房子就在那,需要就随时卖。我们俩住学校环境更好。”
“好的,谢谢爸。”
阿姨做好饭,易晚秋睡醒了。
本来就瘦弱的人,因为一个小手术更瘦了。易晚秋从某种程度上跟卢米有一点像,这段时间相处倒也不像从前那么尴尬,但就是亲近不起来。
涂明在父母家里吃完饭才回家。
卢米说她晚上约了卢晴吃饭,吃完了姐妹俩说会儿话。卢晴为了参加卢米婚礼,跟姚路安经历重重隔离,终于跟家人团聚了。
涂明到家后将行李收拾好,又把卢米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收到洗衣机里,这才发现九点半了,卢米小姐没动静。他打给卢米,过了很久卢米才接,还微微喘着气,累着了一样:“需要我接你吗?”“不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