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顾星沉特意告知陆青竹,陆学文果然去参加府试了。
过了七八日,府试放榜,陆学文没中。
“从青山镇去府城,住个十来天,想必也花了不少银子。”
陆青竹只是感叹了一句,若愚便说道:“他虽是个农家子,出门在外的做派却堪比富家公子,此次去府城,是单独租了小院居住。”
“……”陆青竹无语了,“他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若愚笑得更厉害了,道:“是呢,他单独租了小院,还找了个婆子洗衣做饭,派头十足。”
既是如此,陆青竹便好奇了,问:“这次他又没过,如今回青山镇了吗?”
若愚回道:“放榜那日便匆匆回来了。”
顿了顿,他又道:“之前有意与陆学文结亲的翠玉轩那位庶女,她的夫君倒是过了府试,名次居中,想必今年可以过院试,得中秀才。”
“啊!”陆青竹惊讶了一瞬,“真是惨烈的对比。”
“她在放榜前,生下一名男婴,而后便得了夫君中榜的消息,她婆婆很是欢喜。”
陆青竹无力吐槽了,这简直就是碾压式的对照组啊。
“能得何家的宅子铺子,想必陆学文不会后悔。”
陆青竹猜,陆学文上辈子应该是娶了翠玉轩那位庶女,却没有得到太多好处,陆三丫这才千方百计换了目标。
若愚摇头,揶揄道:“这不好说。镇上不少人都说她旺夫,刚生下长子,夫君便过了府试,再过几个月,怕是得称一句秀才娘子了。”
别说古人了,后世不少人都对运气一说极为尊崇。
那位庶女旺夫不旺夫,陆青竹不知道,但她觉得陆三丫挺霉的。
一朝重生,等于失去了一切,想再次得到曾经拥有的那些,她只能死死扒着陆学文。
偏偏她只有蠢狠毒,依靠已知的某些事情去算计别人,却从未想过旁人是否真的会如愿被算计。
她已知的轨迹,在她回来那一刻,就已经慢慢在改变了。
*
陆学文没过府试的事情,除了镇上的陆大伯一家,倒也没什么人知道。
陆青竹自然也不会到处宣扬,无端引起陆学文陆三丫的仇恨。
村民们更不会关心四月是不是有府试,他们只关心庄稼长得好不好。
陆家的玉米出苗快,又长得快,肉眼可见比自家高一截就算了,偏今年不知怎么回事,那土豆红薯都长得极好,更是引来不少人眼红。
几个干活累了的汉子坐在树荫下喝水,瞅着不远处陆家的玉米地,酸溜溜说道:“村长家的玉米,今年瞧着也长得快啊。”
“陆氏有好几家的玉米长势都差不多,指定是从陆夏他们家换的粮种。”
“也不知他们家到底怎么种的,那玉米去年就长得快,今年连带着土豆红薯也长得那么好,也没见他家怎么施肥啊!”
大家的地都是挨着的,春耕时一块在地里干活,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浇水,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的,偏他们没看出什么不同,但人家的庄稼就是长得好。
“今年可得早点去找陆夏换些种子,这翻倍的产量不说能卖多少银子,就算留着自家吃,那也够天天吃饱了。”
有人附和:“是啊,那土豆红薯能做粉条,渣滓还能喂猪,又能当菜又能当粮食吃,长得快些就能找些收了,再种一茬玉米……”
几人说着心里火热,都想着要和陆家三兄弟打好关系,能换些种子,也让自家种上产量翻倍的玉米。
于是被孤立排挤了一段时间的青兰敏感的发现,不少村里的小姑娘都喜欢来家里找她和双胞胎妹妹们玩了。
陆青松几个男孩子本来就没受到影响,倒是没发现什么。
反而是陆青竹,上课下课的路上,都能碰到和大丫一块玩的几个小姑娘,她们亲亲热热总想拉着陆青竹一块玩,言语间也是不高明,甚至太过明显的打探、套话。
陆青竹对此很是腻歪,陆家的长辈从来不会干涉孩子们在外的交友情况,也只有陆三丫太过恶毒,让陆家长辈很是厌恶,再三叮嘱不许来往。
陆孙氏他们都没找陆青竹打听过顾宅的具体情况,这几个不大的小姑娘却一会一个问题,打听顾星沉的身份。
“小公子的身份我怎么会知道?”
“你会逢人就说自己叫什么吗?”
“他家里当官的,我家里种地的,我们能有什么话说?”
“我每天去干什么?当然是玩了,不然还能干什么?”
“我这么小,家里的事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你想知道你问我爷奶爹娘去啊。”
“种子当然就是家里的啊,谁会花冤枉钱去买种子啊?万一种出来还不如自家的种子,那不得亏死了!”
陆青竹小嘴叭叭一通怼,直怼的她们一句话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