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沉漆黑的眼眸沉静地看着陆青竹,须臾,缓缓轻笑,“也好。”
“那……”陆青竹眼神瞄向若愚,“能让他把陆三丫送回去吗?悄悄的!”
“可。”
“那谢谢了。”陆青竹对着若愚道谢,对方只回以一笑。
“喂!陆三丫!”
陆青竹用短棍戳了戳陆学棋,她眼珠子乱动,却不睁眼,尽职尽责装尸体不应声。
“最后警告你一次,陆三丫!”陆青竹手中的棍子划到陆学棋腿窝处停下,轻轻点着这处位置,淡淡说道:“你再胡乱伸爪子,我就只能打断你的腿了。”
“两条。”陆青竹手中棍子用力按下,陆学棋再次疼得闷哼出声,死死咬着牙关,头埋在两只胳膊间轻微颤抖。
“想想你怎么对二堂哥的。”
“我是没有你那么狠心敢杀人,但打断你的腿,也就是两棍子的事。”
说完也不管陆学棋到底听进去没有,直接对若愚道:“麻烦你了。”
若愚点了点头,上前将陆学棋扛起,脚步飞快消失在山脚下。
陆青竹扔了棍子,拍拍手,对着顾星沉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好似刚才威胁人的不是她一般。
“啊,对了!”陆青竹想起正事,“你以后能教我认字吗?”
“嗯?”顾星沉似笑非笑。
又笑个屁啊!
陆青竹心底暗骂,脸上还是笑盈盈,“你教了我,我好回去教我哥哥他们。”
“这么精打细算。”顾星沉对此评价道。
陆青竹深以为然,“自然,能省一点是一点。又不是指望他们去考秀才考举人,只是单纯认识字,免得被骗而已。”
“也不是不可以……”顾星沉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扳指,沉吟道:“只是你打算怎么谢我?”
“那,谢谢你?”陆青竹皮了下,哈哈大笑起来。
顾星沉垂眸微微一笑,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但他一开口,陆青竹就知道是错觉。
“既如此,我当你欠我一个承诺。”
陆青竹:挺慌的,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那就这么定了。”顾星沉纯良一笑,目光温柔看着她。
陆青竹:……
你都定了我还能说什么?
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敢说什么啊!
“哎!”
山脚安静,只有山风习习。
因此陆青竹的叹息格外清晰且悠长。
顾星沉斜睨她一眼,“后悔也晚了。”
陆青竹讪笑,立刻转移话题,“我还没去看新娘子呢,不知道她的嫁妆多不多?”
更为明了的说,何家女儿的嫁妆够不够陆学文读书之余去裁新衣参加诗会,乃至去府城的盘缠。
“不多。”
“你知道?”陆青竹表情怪异看着顾星沉,仿佛他不应该知道似的。
“进村时看了一眼。”顾星沉对陆青竹的眼神视而不见,淡淡说道:“商人若不懂得失利弊,如何做生意?”
陆青竹是不懂这些,但听顾星沉的意思,只怕何家并不会倾力培养陆学文。
“之前那个翠玉轩的庶女,陪嫁一个铺子,简直太过大方了。”
陆青竹偷笑,不知道陆学文婚后知道新娘家的嫁妆后会不会后悔?
“她已经嫁人了。”顾星沉冷不丁开口,陆青竹一头雾水,“谁嫁人了?”
“翠玉轩东家的庶女。”顾星沉耐心回道。
陆青竹惊讶,“这么快吗?”
“你怎么知道的?”她又问,这也太令人惊奇了。
“每日去茶楼,总能听到许多事情。”顾星沉漫不经心说道:“翠玉轩东家的二女儿,前些日子嫁给了镇上的一位学子,确实也陪嫁了一个铺子。”
“哇!真厉害。”陆青竹由衷地感叹。
好似知道她在感叹什么一般,顾星沉像个百晓生一样不耐其烦地解释:“那位庶女的姨娘是为救主母而死,她也安守本分,因此才得了主母青眼,许了一间铺子给她。”
陆青竹闻言很是吃惊,照顾星沉这么一说,那位庶女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且嫁妆丰厚,可陆三丫偏偏弃而不选。
何家女儿身上,只怕不仅仅是有利可图。
这时,若愚回来了。
“公子,人已经送回去了。”若愚说完,又对着陆青竹笑了一下。
陆青竹一头雾水,这主仆两个什么毛病,怎么动不动就笑?
“额,今天村里这么乱,你来做什么?”陆青竹觉得顾星沉并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你不是想养兔子?”
顾星沉话音刚落下,若愚便从轮椅背后解下一只笼子,里面是一灰一白两只小兔子。
“哇!”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