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吧,小爷很同情你,真的。”作为被自己的亲娘吭过无数次的凌小白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娘亲只是让你赔一千两银子已经算是很大方了,至少她还是把你给留下了,对吧?”
云旭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淡定一些,但那时不时扭曲的五官,委实让人无法将他与沉默、古板联系起来。
“我知道了。”不就是一千两银子吗?大不了他豁出去了,现在给了多少,他会一笔一笔地记下,等到将来返回云族,向少主讨要回来。
云旭的算盘打得叮当响,但当这一日真的来临时,他却忽然发现,抱有如此纯真想法的自己,真心弱爆了。
此乃后话。
回到房间,凌若夕刚坐下,便看见手里紧握着的药瓶,眉头猛地皱紧,下意识想要把东西给扔掉,却又迟迟没有松手。
“娘亲,这药是不是很值钱?”凌小白搂着黑狼,穿着白色的中衣站在凌若夕跟前,好奇地打量着她手里通体晶莹的玉瓶。
看上去似乎还值几个小钱。
“娘亲,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药给你,瓶子给宝宝,怎么样?”凌小白笑盈盈地问道,开始打起凌若夕拥有的所有物的主意。
要知道,一趟柳城之行,可是消耗了他好几百两银子,又是添购马车,又是住进客栈,他的小金库出了好大一笔血,现在是到该补一补的时候了。
凌若夕把玩着药瓶的动作微微一顿,挑眉问道:“你这是想要和我对半分?”
“嗯嗯。”凌小白当即点头,盯着药瓶的眼神,仿佛要把它给吞下。
“我没打算留下它。”即使没有服用下灵药,但云井辰送出手的,怎么可能是凡品?瞧瞧他第一次送的礼物,就能猜到,这支灵药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凌若夕愈发觉得,这男人必定是有所图谋,不然,他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对自己大献殷勤吗?
她一没权势,二没实力,唯一所能联想到的就只有……深沉的目光落在儿子凌小白的身上,可把他吓了一跳,哎呦喂,娘亲这么盯着他看做什么?
打量一下自己的衣着,没哪个地方不对啊。
“娘亲,你别这么看着宝宝,宝宝害怕。”凌小白露出一丝怯意,紧紧搂住怀里的黑狼,活像是正等待人凌虐的小可怜。
“卖萌可耻,这一招,对付我没用!”凌若夕白了他一眼,随手将药瓶放入怀中,被凌小白一通蛮搅,她倒是歇了将这东西丢掉的念头。
云井辰在天亮时分,才赶回族里,云玲尽忠职守在殿外守了一夜,肩头染上了些许晨露,见他风尘仆仆的回来,急忙屈膝行礼:“拜见少主。”
“恩。”他好心情的应了一声,嘴角常年挂着的笑容,似乎真实了不少。
云玲余光瞥见他脸蛋上若隐若现的巴掌印,顿时脸色骤然一变,杀气腾腾地问道:“是谁?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对少主动手?”
云井辰轻轻摸了摸脸上的印记,邪魅一笑:“一只小猫而已。”
小猫?
云玲心头咯噔一下,冲天的怒火此刻纷纷化作了惊骇,少主分明被人欺负了,却为何露出这般窃喜的神情?
鼻尖微微嗅了嗅,从他身上她嗅到一股不应该出现的,女子的体香,很淡,淡到几乎可以忽视。
能够让少主不惜抛下族里的一切,连夜往返,并且容忍对方出手的人,云玲只能想到一个。
六年前,爬上少主床榻,又私自产下子嗣的丞相府大小姐,凌若夕!
微微颤抖的睫毛阻挡住了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与嫉恨,心头的嫉妒,好似毒草,正在疯狂滋长。
“回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守了。”云井辰大手一挥,示意云玲下去歇息,脚下的步子不停,悠悠然迈入房中,飘然坐在梳妆台前的矮凳上,透过铜镜,看着脸颊上的红印,眉宇间那丝丝邪气,愈发浓郁起来。
“呵,小猫儿。”缱绻宠溺的话语,自他的薄唇里滑出,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情愫。
云玲僵硬地保持着站定在原地的姿势,好似石化了一般,脑子里不停浮现的,是云井辰方才宛如惊鸿般绝美的笑靥,那样的笑容,从不曾对自己绽放过,凭什么!她才是跟随主子最久的人,凭什么主子上心的却是一个废物?
这是云玲第一次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抹杀掉一个人的存在,心头近乎疯狂的嫉妒,让她俏丽的脸蛋,如同厉鬼般狰狞、扭曲着。
正在享用早膳的凌若夕,忽然打了个喷嚏,揉揉微痒的鼻尖,她心头泛起嘀咕,谁在背后惦记她呢?
“大小姐,二夫人到访。”在屋外扫着落叶的红梅,忽然提着扫帚,冲进屋子,略微有些气喘地说道。
凌若夕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住,眉梢一扬:“不是说过吗?我最近在潜心修炼,不见客!”
这二姨娘摆明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不打算前去见